sp; 叶远志思及方才看到的印戳,只觉心跳都有些加快了,虽则尺寸小了些,但那鬼画符他日日看惯,怎么会不认得?想来是那人的私印了……
叶棠花出门上了马车,照着信笺上的地址吩咐车夫去了一家有名的酒楼,醉仙楼。醉仙楼是南燕富户朱家的产业,在南燕各地都有分店,而总店就在京城。
醉仙楼一楼一排一排摆着寻常饭桌,二楼三楼则是雅间儿,因为醉仙楼的雅间儿较多,所以也成了上元灯节男女相见的常选地界儿。
此刻,叶棠花就坐在三楼临窗的一个雅间儿内,等着那赴约的人。
她坐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楼下有人打帘儿的声音,紧接着有脚步声走近,最后是有人轻叩门扉的声音。
“进来。”叶棠花指尖都沁出些汗来。
那人仿佛轻笑了声,而后才推门而入,叶棠花早在开门的一瞬就站起身来,拜了下去:“清商参见……”
“好了,难得出来一趟,别跪来跪去的,岂不扫兴?起来吧。”那人轻笑了声,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端起桌子上的茶壶斟了一杯饮下:“事情太多,出来的晚些,棠儿许是等急了?”
叶棠花立起身来,在那人对面坐下,笑了笑:“棠儿也是才来不久,哪里称得上着急。说起来,您今个儿怎么想着凑这等热闹了?上元佳节,宫中就不饮宴吗?”
在她对面,祁敬之一手支头,轻笑道:“年年饮宴,有什么趣儿?今年我跟皇后说了,前朝不设宴,让百官回家团聚,后宫里她领头儿就是了。前两天听皇后说毓儿上元节要出宫,我想着连毓儿都能凑这个趣儿,我怎的就不能?就打了这个主意,想着棠儿还小,许是能有空吧。说起来,棠儿今年可收了旁人的信笺么?”
祁敬之问话,叶棠花不能撒谎,只得笑了笑:“是,收了几封。”
祁敬之看上去脸色有点僵,但很快让笑意掩了去:“是吗?看来我是碍了棠儿的事了呢。”
“没有的事儿,全是亲戚给撑场面的,许是怕棠儿明天一封没有,说出去丢人吧。”叶棠花哪敢说祁敬之碍事,想了想,扯了个还过得去的理由来。
这几封信笺算起来还真都是亲戚家的,祁毓祁敏之沐明诚自不必说,凤九歌母亲是大长公主,硬算起来也沾亲带故的,宋之博更是她的表姐夫,若说是亲戚家给撑场面,也有几分可信。
祁敬之笑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般,想来威远侯府有人写了?”
叶棠花点头:“有一位表哥写了。”
祁敬之摩挲了下手里的杯子,笑道:“出来的有点儿急,还没吃饭呢,要不要点些什么垫一垫?”
叶棠花也是没吃饭就出来了,这时候肚子适时地咕咕作响起来,叶棠花俏脸一红,在祁敬之打趣儿的目光里低声嗫嚅:“……那就吃、吃点儿吧。”
祁敬之叫来了小二,吩咐了几个爱吃的酒菜,又叫叶棠花想想爱吃的东西,叶棠花想了一遭儿,报出好些个点心来,听得祁敬之哭笑不得:“棠儿好歹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再想那桂花糖云片糕的,正经饭菜还没吃,怎么先想着小食儿了?”
叶棠花哪里管那么多,横竖今天的开支必是祁敬之付的。这醉仙楼的点心和醉仙楼一般的出名,她虽爱吃,可平素没有出门的机会,只能巴巴的馋着,好容易今天有机会吃个尽兴,哪里能管得住嘴?
她笑弯了眼,轻声道:“饭菜有您点的就够了,棠儿吃的不多。”
祁敬之亦是无可奈何,只得笑笑挥手示意那小二照办。
店小二下去之后,祁敬之信步走到窗前,看着外头满街男女并行:“这般景致,倒也有趣儿,寻常可是难得一见的。”
叶棠花跟了过去,在祁敬之身后一笑:“左不过太平盛世景色罢了,能有多稀罕?您只是不常出来罢了,棠儿却是看惯了的。”
祁敬之笑道:“棠儿当真是愈发的会说话了,看来我是没找错人了。”
“棠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便是换了个人,也是会这么说的。”叶棠花笑道。
“饿着肚子就别满地溜达了,回去坐着等饭。”祁敬之走回座位,示意叶棠花也回来坐下。
仿佛要印证祁敬之的话一样,叶棠花的肚子竟又叫了一次。叶棠花又羞又窘,赶忙把肚子捂住低下了头红着脸儿不说话了。
祁敬之噗嗤一笑,温和笑意直如二月春风:“棠儿的肚子真听话。”
……
叶棠花趴在桌子上装死,决定在饭菜上桌之前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