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赤雅一腔的恼怒竟不知要如何发泄了。
“事到如今,拖延无益,当机立断好过纠结踟躇。如果皇上和公主不放心,老身愿意再次易容改扮宫女随同皇后一同前往景国。”单毓豁达道。
见皇姨也不再反对,赤雅一下子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说来说去,倒是我无理取闹了。算了,随你们便吧!让景信救皇嫂可以,但他敢对皇嫂图谋不轨,本公主第一个出马砍了他!”
楚狂和墨濯在驿站听闻丹国皇上,即将把皇后交与景信的消息,两人都有所吃惊。
这些天,林纾在昏迷中情况大是不妙,所有人对此各怀心事。
按照赤焰的性格,岂会向其他人低头?但他对皇后的情义也非其他人可比,因此最终作何选择难以料定。
当宫中的消息传来,正在凉亭中独饮的楚狂,起身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悬着的心不知该放下,还是提的更高。
赤焰放弃皇后,兴许皇后和她腹中孩子的性命可保,但往后的幸福却是难以料定了。权衡之下,竟是喜忧参半,内心寥落。
再说墨濯听闻此事,也是心事难平,见月色清明,信步都到花园中,但见楚狂一人望月独酌,便知他心为何事担忧。
多国国主会面,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国家之间的交往也多由使者觐见传达,因此,各个国家都不曾修建接见其他国家国主的使馆。
而此番事情紧急,时间紧迫,自然是来不及重新修建的,所以便将来客安置在了京城中的驿馆之中。
虽说是驿馆,毕竟是接见来使的地方,环境条件也甚是优越。
馆分东南西北四苑,墨国居住东苑,薛国居住南苑,景国位于北苑,但景信本人自从来丹国深入简出,自从宴会上一面后,便不曾见其行踪。
墨濯和楚狂两人虽是两个不同国家的国君,此番来丹国也是第一次见面,但对对方的为人早有耳闻,在宴会上一见,此人卓然君子之风,相貌堂堂,胸怀坦荡,不失明君的风范,让墨濯心生赞叹。
今日恰巧在花园中见到,两人又怀着一样的心事,不觉中内心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墨濯上前,走进凉亭道:“薛国国主一人对月独饮岂不无趣?不介意有人同饮吧!”
楚狂闻声回过神来,但见墨国国君长身玉立,气宇轩昂,且面色随和,便点头道:“有人同饮,如此甚好!”
简单的寒暄后,两人一同在亭中坐下,楚狂斟酒道:“想必丹国皇后陷入昏迷之事,你也有所听闻吧!”
墨濯点头:“丹国皇后德才兼备,母仪天下,此番突然病倒,自然令人担忧。”
楚狂问道:“对于景国的做法,阁下是何见解?”
虽然同为国君,但此时无外人在场,两人都是坦荡随和之人,直接开门见山好过云山雾绕迂回曲折。
“从宴会上的情形看,只怕内有乾坤,另有隐情。皇后病到与此事不无联系。”墨濯直言道。
楚狂点头:“景信此人心机难测。若皇后的病,神医华图尚且不能救,只怕景国未必有回天之术。”
“不错,一旦他带丹国皇后回国,不知又会发生何种变故。但当下之际,为保皇后别无他计,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当晚两人交谈中对饮到深夜,这才回到各自的居处。
虽言语中无一字谈及联合对景国之事,但从彼此的话语和神情中,不难揣测对方的心意,无须契约便达成共识。
从当前的形势来看,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唇寒齿亡息息相关,相机而动只待时机。
于此同时,景国所在的北苑之中。
收到丹国的回复,答应将皇后交与景国,古月不无担忧道:“主上真的有把握医治得好皇后吗?普天之下医术最高的莫过于神医华图,如果他不能救,其他人只怕更加无能无力了。”
“你对皇后的担忧,倒是更甚于朕。”景信冷色道。
“属下多言,请主上恕罪。”听到林纾病到的消息,她的心里确实是担忧的,因此才失了分寸。
景信看了看窗外夜空中即将复圆的明月,指着桌面上的三个信封道,“明日便是月圆之夜,也是救治皇后的最好时机。这几封信,明日一早交与丹国、墨国、薛国的国君,希望他们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