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乖乖,这小子到底要说什么?老王晕头晕脑地追问:“可以排除范羽艺了?”
时骏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说:“我说的这么复杂是要大家明白下毒时间。事实上,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19:00——03:30之间下毒。”
“这不可能吗?”老王反问,“但是除了这个时间以外,没有机会下毒。”
“谁说的?”时骏不满地白了老王一眼,“凶手就做到了。你们都别瞪我,容我慢慢说清楚。”
言罢,他又把油画拿了起来,问众人:“看到什么了?”
老王恼火:“这都问过几次了?”
“问过几次你们也没看明白。好吧,最初我也没看明白,直到我在谭妍的画室看到一张她的自画像。”说着,他把画立起来,指着中间背景一扇小窗,“看到没有,谭妍画出了窗里的灯光,虽然很小,但一样能看清楚。”
“那又怎么样?“这一次,卫祥提问。
“谭妍在死亡之前就画好了这幅画。而现在是初春的四月,我查过17号的日出时间,是05:46分。我倒要问问各位,谭妍如何在太阳没有升起之前画日出?”
众人中,老王和卫祥面面相觑,一旁老神在在的霍钢总结:“这不是日出,而是日落。”
啪地一声,时骏打了响指:“不错,谭妍的这幅画是16号日落时画完的。卫祥,你曾经跟范羽艺说过,谭妍病后有个习惯,先吃东西,然后吃安眠药,接着就去池边画画。”
卫祥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时骏而已。时骏接着说:“所以我可以肯定。范羽艺见到谭妍之前,谭妍已经在画,也吃过了一次两种胶囊。而范羽艺在19:00左右调换了安眠药和维生素的胶囊,她离开后谭妍并没有再吃安眠药和维生素,而是画完了画回到卧室睡觉。不知道睡到几点,大概是半夜时间吧,她醒了又无法再次入睡,所以她只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根本没动过维生素药瓶。但是她的习惯还在,吃过安眠药后还想吃点东西,所以她加热了鸡蛋羹,拿到游泳池边上。而还没等吃到嘴里,卫祥回来了。他们发生了争吵,卫祥离开之后,谭妍捞了孩子的东西上来。除了她根深蒂固的习惯之外,精神不稳定的人是没有逻辑行为可循的。而且谭妍有强迫症的情况,吃食物之后再吃药的习惯已经是强迫症的表现。所以,她想尽快睡觉,忘记一切。所以,在卫祥离开之后,坐在池边吃下了鸡蛋羹。”
一连串的分析让出去霍钢意外的人全都傻了眼,老王急着知道下文,却被霍钢一把抓住:“听他说。”
接着,时骏才说到含有毒药的食物。
为什么谭妍在第一次吃鸡蛋羹的时候没有中毒,第二次吃的时候却中毒?下毒时间究竟是19:00之后,还是之前?
提到这里,时骏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凶手是吴美华。”
看到了隔壁房间里母亲泪眼婆娑的样子,卫祥大吼着:“不是她!”
“不要自欺欺人了。”时骏说道,“吴美华自己告诉我,在17号早上四点五十分去看谭妍的时候她还在画画,但是,这画明明是16号晚上画成的,吴美华看到的是什么?事实上,吴美华看到的是谭妍在水中的尸体!她为了不让警方注意到你,随口扯谎说看到谭妍在画画,以证明那时候谭妍还活着,你没有作案时间。而就是这一点恰恰证明了她就是凶手。”
“证据呢?你不能这样诬陷我妈。”
“证据有。不过还有些事没有说明。”时骏拿出青花瓷碗的碗盖,“这个碗盖在橱柜最里面放着。明明是一套为什么单单把盖子收藏起来?是谭妍用微波炉热过鸡蛋羹之后清洗了收好的?不可能吧,吴美华说谭妍已经不作任何家务,所以,我非常想知道碗盖被藏起来的原因,也许有了可以替代碗盖的东西,所以不用它了?”
说着说着,时骏忽然又变了话题。他问老王:“你用过微波炉吗?”
老王心说:这不是废话么,谁没用过?
“好吧,你用过。”时骏笑道,“没有盖子的情况下,食物会怎样?”
“有的食物表面会发硬,微波炉里也都是菜味。”
“我们通常会怎么做呢?”
“保鲜膜呗。”老王说,“蒙上一层就行,这谁不知道。”
非常满意老王的回答,时骏转回身看着卫祥:“法医说断肠草毒量不多,及时抢救的话没有危险。为什么断肠草的毒量这么少呢?我想到,因为下毒的方式有限。刚才你也听到老王的话了,自己想想怎么样?还是说,我帮你想?”
时骏就不是厚道的人,这一点可以肯定。他没打算真的让卫祥自己想象。接着告诉他真相。
吴美华提早把断肠草熬成汁,浸泡保鲜膜,然后把保鲜膜拿到卫祥家里。做了鸡蛋羹,藏起青花瓷碗盖,并使用无毒的保鲜膜蒙住鸡蛋羹。将浸泡过毒药的保鲜膜放在微波炉上面。
第一次吃鸡蛋羹的时候,谭妍加热了,那一次没有毒药。但是第二次吃的时候,鸡蛋羹上没有保鲜膜也没有碗盖,谭妍看到距离手边最近的保鲜膜自然会使用它。这一次,保鲜膜上带有断肠草的毒汁。
大家使用微波炉的时候都看到过这样的情况,加热后保鲜膜里面会有水珠,这是热量蒸发导致。也是因为这个,鸡蛋羹在加热的时候,微波炉蒸发了保鲜膜上的毒汁,落进鸡蛋羹上面。但是因为煮过一次,也因为保鲜膜不大,浸泡不了多少毒汁,蒸发后流进鸡蛋羹的毒量也就很少。但是,谭妍还是因为吃下少量毒药而跌落水中,自救不能而导致死亡。
发了狠似地搓着自己的脸,卫祥始终不能接受现实,他追着问:“证据呢?你们的证据呢?“
霍钢走到跟前,把放入证物袋的保鲜膜筒放下:“我们都忽略了它,今天下午才验出结果。上面有你母亲的指纹和毒药。而且,我们在你母亲家中找到了煮断肠草的锅。时骏也查明,在前几天,你母亲去购买金银花的时候老板拿错了,给了断肠草。那位老板也愿意出庭作证。”
卫祥无言以对,眼睁睁地看着隔壁房间的两个女警接到联络,请范羽艺离开了。另外一名女警走到母亲面前……
“老王,带风先生出去。”
老王推着已经呆傻的卫祥离开,隔壁房间的吴美华疯了一般地抓挠着女警。霍钢打开了扩音器,吴美华尖利的哭喊声传来。
她喊叫着,谭妍杀了她的孙子,还要杀她儿子,为什么她不能杀了谭妍?老天爷瞎了眼,让警察来抓她,她没罪,她是为孙子报仇,是保护儿子。
一次意外流产导致了一个家庭的毁灭,其中的缘由以无法说尽。时骏不愿再看疯癫的吴美华,打开门走出去,追上了卫祥。
时骏把从冰箱里找到的那个便条给了卫祥:“你应该知道她的动机。虽然谭妍得了病,但她心里还有你的存在。她写下这些食材,就是想等你回来之后做点你喜欢的东西。我想,你的母亲是怕了,害怕她再像上一次那样给你做的是最后的晚餐。所以……”
卫祥紧紧握着手中的便签,低着头泣不成声。
此案终于在48小时内结案。霍钢一扫之前的疲惫告诉熬夜奋战的下属们:“结了案我请客。“言罢,悄悄告诉时骏,“谭秋掏钱。”
时骏笑的狡诈,且赞同了阴险眼镜男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