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那天找我,提起了这件事,白家上下焦头烂额,想要救他平息这次风波,可想到严先生的势力又束手无策,病急乱投医找上了我。”
他没有接茬,只提醒我专注。
我聚精会神盯着笔尖一点点延伸出来的墨迹,他写了承欢风月四个字,风月写得极其好看,像两个羞赧的妙龄女子。
“严先生,这徽墨很香。这么写字是不是太浪费,不如留着,等将来你破产了还能卖钱呢。”
他笑出来,“盼着我破产吗。”
“怎么会,严先生破产了我不也要跟着吃苦,到时候四面八方的人都来寻仇报复,没有了权势的保护屏障,只能为人鱼肉任人宰割。虽然我希望严先生破产,可我知道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另外一只搭在我腰间的手为我择掉站在鼻梁上的发丝,“你很聪明。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怎样。”
“我会追随严先生,不论是死是活那一天。”
他微微怔住,将目光从宣纸移到我脸上,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你不会走吗。”
“我为什么要走。”
“因为那时候的我不是现在你面前这个无所不能的人。”
我伸手捂住他的唇,非常坚定深情说,“严先生富贵,我穿金戴银,严先生贫穷,我吃糠咽菜,严先生风光,我乐见其成,严先生落魄,我不离不弃。”
他只露出半张脸,另外半张隐匿在我掌心中,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再度归为深沉。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世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也有例外,从我为严先生动心那天起,我就是那个例外。”
我第一次这样直白剖析自己,他听到有些讶异,但他很相信,他在我唇角吻了吻,告诉我永远不会有那样一天。
“即使有,我也会为严先生力挽狂澜。”
他闷笑一声,为我有些单薄的野心,我说白泽这件事就是最好的契机。
他问我怎么讲。
“白家几个兄弟姊妹,身居官场要职,在商场也有一定话语权,这个家族虽然没有某一个站在最顶尖,却都浮沉在上游,如今东莞仕途沈烛尘贵为厅长一马当先,严先生在商海坐头把交椅,可白家人一旦抱成团,威力并不比你和沈烛尘逊色,与白家交好对自己百利无一害,交恶只能让自己身陷囵囤。白泽砸了维多利亚,不就是在为严先生送筹码和人情吗。”
他挑了挑眉梢,身体忽然后仰,与我拉开一段距离,他全神贯注探究我的脸,试图从我眼睛里挖出什么,我不知道他是否达成目的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他脸上绽开的越来越深邃复杂的笑容却十分夺目。
他勾着我下巴,将我的脸贴向他,我脖子抻得难受,干脆跌入他怀中,他垂眸盯着我,半开玩笑半警告的语气说,“所有算计的手段,都不要用在我身上,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