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明刚离婚没多久,手头上的钱也都因为离婚花光了。现在办婚礼,可太委屈雀儿了。我家雀儿这样好的姑娘,如论如何我家也得为她大办一场呐!”
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明明是拒绝婚事,听起来却还像是在为人家姑娘着想。
没想到程粉妹满不在乎。程老太太有她的一本账,程粉妹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房子反正是要分的,不少不了。程家真有房子的话,按照B县的规矩那她可得要出装修的钱了。她是没有钱给女儿嫁妆的,所以女儿嫁妆都准备用苏宛送来的电器代替了,还哪里肯装修?
“大姐,咱们做亲家就别多计较。我知道你家困难,所以彩礼酒席都能减就减,我家是嫁女儿,不是卖丫头。”
程老太太不曾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高风亮节,顿时也愣住了。不花钱娶媳妇不正是她的初衷么?那还有什么好迟疑的。可是以她对程粉妹为人的了解,却知道其中不会这样简单。
见老太太迟疑,温老舅的拳头又亮出来。眼看儿子又得吃亏,程老太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既然答应结婚,两家人自是要好好合计一下了。当初电器搬来时,程家是另租了一间屋子放多余的东西的,房东说了几次要钱,程老太太都没肯给。现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房子租下给小两口做婚房。多出来的电器既然没处安放就干脆拉到旧货市场卖了,作为补贴婚礼之用。因为程粉妹方才说了婚事从简,所以程老太太在算账时根本没有计算彩礼和摆酒的钱。
没想到程老太太居然老实的一个子儿都不想掏,程粉妹心中不高兴了。不过,这种事本就无需她出马,因为温家现场有的是人。
温家大婶婶笑笑:“粉妹呀,咱家小雀儿不缺胳膊不缺腿,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你说一个彩礼都没有,那也太不像话。婆家再困难,买三金的钱还是得给。此外,酒席从简不假,但一桌不请说不过去!”
她倒会办事,不直接谴责程老太太,而将不满的矛头指向自家人。
婶婶的话立即得到温家另外几个人的赞同。
程粉妹心里明镜似的,一幅通情达理的模样替自己和程老太辩解了几句,但这当然不足以说服温家人。说来说去,程粉妹一直落在下风,终于一脸抱歉地看着程老太太,意思她没有办法了,程老太太多少出一点,别让她的面子上太难看。
程老太太刚刚说出一个不字,温家女人们又是齐齐拥上,不约而同地给她上着课。事到如今,老太太也没了办法,咬咬牙,答应连三金带请客,她出五千块。
温家婶婶只是笑:“亲家,您的钱真是好大哟,五千块是够买首饰还是够请客?”
“你家也不打算出嫁妆呀!”程老太太怯怯地说了一句。
温婶婶冷笑:“哎哟喂,您老可别说这样的话,你要出十万二十万的彩礼,房子也给我家小雀儿备好,别说嫁妆,再送你家全套装修又如何?您现在不是拿不出钱来吗?说到底,我家是不想让你家难做。”
程老太太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强中自有强中手,自己今天是输到家了。可要她拿钱出来,简直比要她的命还厉害,儿子也没有钱,如今又没有人傻钱多的苏宛替她兜底,一切只能自己掏了。犹豫了半天,咬着牙又加了五千。
温家人还嫌不够,一致要她再加一些。程老太太干脆一脸无赖相了:“就这些我家还要等卖了电器、再回老家借一些才能有呢。你们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算。总不能为了儿子的婚事去借高利贷吧。”
程粉妹见她这幅模样,知道再榨也榨不出油水来了,但做好做歹地让自家人就算了。
婚事就这样定下了。温家女人说话厉害,办事也麻利,三下五除二就帮程家收拾好了屋子,不过半天时间,新房居然也初具模样。万事俱备之后,晚上温雀自然就不回去了,程明也被赶进新房中去睡。
第一夜真正在一起,温雀心中充满了期待。程明多日不碰女人,说不想是假的,但不知为何,一到关键时刻总是想到苏宛,一阵负罪感,便又软叭叭地没了用。温雀开始还保持着一份女孩子的矜持,不好意思主动,但几天过后见程明总是不行,又忍不住上来帮他——她之前与男友同居过,经过人事后总会有一份渴望。
但越是着急,两人越是不行。
温雀失望了,终于在一天努力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不会就是不行吧?”
程明十分羞愧。
本来约定了一个月后举行婚礼的,这时温雀自己主动打了退堂鼓,面子上好看有什么用?总不能夜夜守活寡。
对女儿竭力退婚的举动,程粉妹初时当然不理解。直到温雀声泪俱下地说明理由,程粉妹才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她是个寡妇,自然知道独守空房的日子不好过。女儿还年青,模样也在这里,真的无需在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但是,这一个月可不能就这样算了。程粉妹打好主意,叫上家人再次来到程家,她要为女儿讨取青春补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