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但一看到眼前陷入私语的大军,马伯坚还是强忍住,没有去理会杜锋。顺带着将自己的一腔不满,都发泄到了杜锋麾下的几个副统头上。
“管城是郑州重畿之所,城池土建防御不得懈怠,从今日起,尔等勒紧各部,严防有类似之事发生……一经查出,连坐三级,定斩不饶……”
“嘶!”
见马伯坚开了口,几个副统虽然都已经猜到对方会籍此发作,却也没想到这一回,大将军竟下得了如此决心。
要知道,三级连坐可不是闹着玩的,照此往后,但凡是上司或是下属心生反意,那在场的便都脱不了干系。这无形之中,就像是在每个人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匕首,即便在场绝大多数人都未曾动过半点向外的念头,但这一刻,大伙也都压着喉咙,深深的吸了口气。
至于杜锋,这时候更是吓得冷汗直冒,他岂会听不出,马伯坚森森严令的背后,是一众强制压抑的愤怒。想着,即便是在大夏天,杜锋身上仍是一阵寒意接着一阵,冷的他直哆嗦。
就这样,一直等到身后的士兵都各自散去,杜锋才敢一点点的抬起了僵硬的脖子。
所幸马伯坚这时候更加关心远在密县的妹婿一家,只听他厌烦的瞥了一眼埋着头的杜锋,便将目光转向了他后面的管城城楼,“密县来人呢,现在何处?”
“就在城中,请大将军稍后,俺这就将人带来!”
顺手揩了把满头的汗粒,杜锋唯恐留下来再惹斥骂,忙领着左右士兵,就朝着羁押信使的地方跑去。
那信使在城中已经等得格外焦急,此刻听到防御大人亲临,此人顾不上休息,忙就跟着杜锋急急赶到了城外大营。
“求大将军救救俺家县令,求大将军……”
刚一进门,这信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旋即双膝跪地,连滚带爬的扑到了马伯坚跟前。
此人马伯坚是有印象的,当日在密县时,对方经常跟在孔昱左右,是他的亲随。所以在认出信使的瞬间,马伯坚便蓦的眼前一黑,脚下有些站立不稳。
果真如杜锋所说,密县出了大事,否则孔昱也不会派此人过来……
想到这,马伯坚几乎是焦急道:“阿蓉呢,她可曾安全?”
“大将军放心,城中守军已经及时封闭了各处城门,县令和夫人都平安无恙……这份信,是县令给您的!”
马伯坚口中所唤的阿蓉,自然就是那位县令夫人了,此刻见马伯坚第一反应便是其妹,言语中,丝毫没提及孔昱半分,信使不禁在心里撇了撇嘴,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将怀中的书信掏出,交给了对方。
虽说那孔昱为了排挤周左湘,在信中添油加醋说了许多恶言,但在大騩镇遇袭一事上,对方大体还是如实叙述。这也使得马伯坚在看过信封后,并未急着下令派兵,而是又问了信使些,关于县城兵力的部署,以及出了城后沿途的情报见闻。
这一切的过程当中,马伯坚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显然是对密县当前的情形感到不容乐观。而另一边的杜锋,僵着脖子杵了半天,看马伯坚在问完信使后便久久不语,遂壮着胆子道:“大人,要不然由卑职领一支兵马,去密县平了贼兵。”
被密县的事一搅,马伯坚几乎都忘记了杜锋还在一旁,这时候见他又冒冒失失捅出这么一句话,不禁将一肚子眼看就要平复下去的火气,都撒到了后者头上。
“愚蠢,敌军既然敢兵发大騩镇,便十之八九图谋密县……你他娘现在连敌军身份都没弄清,就口口声声发兵,你当真以为某帐下这些士兵,都是白水般淌进来的吗,某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马伯坚骂着,依旧觉得余怒难消,现如今,蒙古和金国,就像是两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胸口,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他的身边又出了这么个不识时务的混蛋,他怎能不气,遂指着对方鼻尖儿道:“某给你十二时辰,去查清那股军队的来历,最迟明日此时,某在此地等你消息。若是你还查不出什么,便准备好去守城门吧。”
既然是守门军官,那最大不过一个步兵都头,这他娘可比百户,还小上半级呢!
想到这儿,杜锋那还敢再对说半句,忙领了命就急急奔出城外,他算是看出来了,如今马伯坚正在火头上,他要是再敢多言,只怕是也不用等到明天,现在就该交了盔甲印信,滚去城门口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