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悖逆对方的命令,当即也只得乖乖听话,“那先生,您早些休息”
这一次,姜曷臣是连嗯都懒得回了,倾身上前打开了医药箱,偌大的客厅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翻找药水的时候,想起今天被傅云墨阴了一把,顿时心情恶劣了下来。
真是他小看傅云墨了,这个男人能够在这种年纪爬到权力顶峰,又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有处理了顾晴菁反而还惹得自己暴露了…
捏着酒精瓶的手徒然收紧了力道,眼眸阴郁不定。
“姜曷臣”
一道娇柔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安静,顾诗若穿着保守的睡裙站在楼梯口看着姜曷臣,他自打听见顾诗若的声音后,便僵住了身子。
顾诗若缓慢走近,就站在沙发边看着他,“真的是你”
姜曷臣微垂下眼睑,眼眸暗了暗,旋即,冷漠的看向她,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也早就猜到了是我?”
顾诗若淡淡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怀疑”
“为什么?”
姜曷臣忽然间很好奇顾诗若为什么会怀疑到他身上,所以才有此一问,顾诗若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沉吟着默默出声,“我在你身上闻到过消毒水的味道,我可能是不太聪明,但是我鼻子灵敏,我原本以为是你沾染上了医院的气味,却没有想过你真的是姜曷臣”
“这么说,是我的职业病暴露了我?”姜曷臣突然冷笑了一声,淡漠的撇开了视线。
他是在医院工作,为了不引傅云墨怀疑到他身上,所以坚持在岗位工作,因此回来的时候,衣服上难免会沾染上消毒水味。
这种味道,即使是他洗了澡换了衣裳也难以彻底掩盖住,毕竟医生这个行业做久了,难免会染上一些臭毛病。
也罢,既然傅云墨都知道是他了,现在顾诗若知不知道都无所谓。
低着头拿着酒精将周遭原本被刮伤的地方消毒干净,只是酒精棉才落下,姜曷臣便皱起了眉头,整张俊脸都变得狰狞扭曲了。
蓦然,一只白净的下手拿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只听见她软糯的说话声,“我帮你吧”
姜曷臣松了手,任由她摆弄,微垂眸。
半蹲着的女人微微垂着长睫,温暖的灯光懒懒倾洒在她身上,柔和了轮廓,也明媚了容颜。
他忽然间想起一句话,“最是那低头一瞬的娇羞最温柔”
眼前的女人的确是很体贴细心,也很温柔,姜曷臣双眸复杂的看着她,哑声道,“你不恨我?”
“恨你什么?”
不是顾诗若心大,而是姜曷臣到现在除了将她软禁在这里以外,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不仅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还救了她一命。
要说多讨厌姜曷臣倒也算不上,但是要说有多喜欢也谈不上。
她手下力道放柔,轻轻的帮他上药,也没有开口问过一句他是怎么受伤的,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问多了也只会惹人误会。
“顾诗若,你到底是心宽还是脑子少根筋,明明应该怨恨我,现在却还能够和颜悦色的帮我上药,如果我是你,难道现在不应该要恨之入骨吗?”
“姜曷臣,你何必要硬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坏人呢?你其实也会做噩梦也不愿意这么做不是吗?你性子温吞根本不适合将自己摆到坏人的角色上。”顾诗若始终都没有抬眸看过他一眼,只是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倒是姜曷臣脸色破裂,愣了愣。
眼底沉沉郁结,是,她说中了,其实他也不想去做这些事情,每次想到被无辜牵扯进去的人,他也会在半夜里惊醒,久久无法安眠。
他一向温顺从不惹事,如果不是当年傅家做的太过火,还逼死了他父亲,他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亲妹妹丢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么可能容忍傅家人过的逍遥自在?该死的人是傅家的人,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承受这一切苦果?
姜曷臣忽然间笑出了声,他说,“顾诗若,你见到过亲人死在眼前吗?当年傅家做过的事对于我们家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如果不是傅家人,我也不会落到现在家破人亡的地步…”
他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努力赶超着其他人的脚步,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来将原本应该接受报应的人亲手手刃。
“我见过”顾诗若原本要关药盒子的手一顿,随即便出声,“姜曷臣,我见过也经历过绝望,痛苦不是你拿来伤害别人的理由,更不是你复仇的借口,说到底是你自己执着于过去不肯放下,就算是要报仇雪恨你也完全可以用更加光明正大的方法。”
她突然间抬眸,炯炯双眸凝着他,沉声道,“你这样做,跟过去的傅家人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