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
届时是哪时?
今时今日,秦慕清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一度相依为命的妈妈。
要是她真的认可之盈和自己在一起,以她的计谋和手段,完全可以在当年成全自己,他相信疼爱自己的伯父秦道远不可能成为阻碍,至于秦纵遥……秦慕清朝斜前方的挺拔身影望去,狭长好看的丹凤眼角翘出丝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当年秦纵遥的确少年英明,可是,终归太嫩了些,怎么可能足够与心计惊人的妈妈匹敌?
但是,之盈还是离开了,而且是以“死亡”的名义离开。
秦慕清不傻,哪里还猜不到林咏根本就不想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更有甚者,是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制造出假象。
“难道你不想再见她一面么?”
目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还有三米,抛出话头的秦纵遥趁他垂眸,悄无声息的又往前挪了三十厘米左右。
“这么多年没见……”他的嗓音温淡而动容,像谆谆劝慰,又像某种蛊惑,“难道你不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现在是否婚嫁,是否幸福?你口口声声说爱她,要为她承受的屈辱报仇,结果却本末倒置,一点儿不关心她的近况么?还记得我在电话里问你徐唐在哪儿吧,不怕告诉你,尽欢已经推测出她现在的落脚点,徐唐……”
“靠!”
被绑缚在一条结实木凳上的曾煜悠悠醒来,感觉到全身力气尽失,甚至被有手腕粗的麻绳捆绑,他高声怒骂:
“秦慕清,你居然敢对老子下黑手?你这只软脚鸡,就会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是吧?”
没想到曾煜这么快醒来,话被生生截断的秦纵遥眉目一凛,暗叫不妙。
这个曾煜没头脑是公认的事实,除开耍横,什么也不会,他这一骂,肯定挑起秦慕清内心本就熊熊燃烧的复仇烈焰。
果不其然,秦慕清恶狠狠的回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对着曾煜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颊猛的就是一拳。
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响彻厂房,半张脸差不多被打歪了,曾煜的嘴角立即渗出几丝殷红,他呲牙咧嘴的舔了舔,狞笑道:
“哟呵,软脚鸡改德行啦?有本事你给老子松绑,咱们单挑,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曾煜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满面阴鸷的秦慕清身上,压根没注意到出口斜右方沉默以立的秦纵遥。趁他们两个谁也不服谁的对峙,秦纵遥身形往左边靠了靠,距离纸箱堆砌的密闭空间又近了几十公分。他极有耐性的打量四周的环境,默默估算以自己的伸手和速度,是否能在秦慕清点火或用其它方式毁灭前及时阻止——
他现在基本能断定,纸箱周围必定藏有汽油,大受刺激的秦慕清想让三个人同归于尽。
又是一拳挥过去,秦慕清居高临下的盯住曾煜,眼神若是能杀人,曾煜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对付下三滥的畜生,自然用下三滥的招数。像你这种人渣,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大力捏住他血流不止的下颌,秦慕清稍俯下身体,异常明亮的瞳孔里闪耀着诡谲而残忍的光芒。曾煜被迫与其对视,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滔滔不绝的恶意,猖狂气焰不知不觉一点一滴的熄灭,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眼前的秦慕清,实在是太陌生太骇人,和印象中文弱清秀、不堪一击截然不同。
“而且……”
无比害怕还未来得及扩散至全身,秦慕清冷冷开口的同时,曾煜只觉得大腿被利器贯入,彻骨的疼痛袭来,他控制不住的嗷嗷大叫,低头一看,原来是秦慕清这个疯子,竟然把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生生捅了下去!鲜血不断冒出,濡湿簇新西裤并顺沿往下,冷风一吹,温热的血顷刻变凉,曾煜忍不住牙关打颤,嗒嗒嗒的声音里,只听秦慕清继续道:
“而且你打断我们的谈话,我很不高兴。这,是给你的一点惩罚。”
毫不犹豫将竖在大腿上的匕首抽出,鲜红血珠噌噌往外冒,杀猪般的嚎叫再度从曾煜喉咙里喊出。
秦慕清只当做没看见没听见,悠然转身,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慢慢擦掉闪亮匕首上头往下坠落的血滴,森冷道:
“何尽欢推测出之盈的落脚点,徐唐去找她了?”
在幽暗无边的夜色和面积巨大的厂房里,小小灯泡散发出的光芒宛若萤火小光,黑影幢幢,视野受限,特意偏了位置的秦纵遥看上去和之前站立的距离差不多,再加上秦慕清成功被他的话所吸引,因此并没有注意他的距离又近了些。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已处在紧绷待命的状态,秦纵遥眉目洒然的点头,对曾煜连连喊出的“救命”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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