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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欧之盈可能没有死。”
这话一出,徐唐立即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沉重起来。
他不敢说话,更不敢大声喘气,害怕自己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让四目相对的男女烦上添烦。
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像两颗明珠一样闪闪发亮,墨黑似夜色,纯净如秋水,里头隐隐还藏着未能宣之于口的理解与包容,秦纵遥怔怔望着眼前芙蓉般清丽的容颜,之前隐藏交叠在心里的不安和迟疑恍然间被大风吹过般消失殆尽,只余一腔脉脉柔情。有些理解,真的无需诉诸言语。情不自禁让手臂把蕙质兰心的她圈得更紧些,心有些许抱歉更有无数解释,他在这一刻却难以仔细倾诉,只能道:
“是。但,这种可能性极小。这么多年,如果她还活着,有什么理由不来找我们?”
虽然无法看懂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徐唐却认为两个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这一刻的氛围比刚刚提到欧之盈时,柔和许多。
听秦纵遥这么说,他马上附和:
“可不是吗?即使她不和我们联系,怎么可能不和欧卉联系?虽说同父异母,我却听说,当年她们姐妹感情还不错。”
“是。况且,即使她有什么情非得已的理由不主动出现,这么多年,若有一丝一毫她可能活着的消息,秦慕清就算掘地三尺,翻遍整个地球,都会把她找出来。还有曾煜,呵,曾煜……”又轻又快的吐出这个名字,秦纵遥的眼神锐冷,一股凝而不散的杀气浑身四散,这让何尽欢不禁想起秦慕清那天在咖啡馆的杀气腾腾,也让她顿时又升起这些天时不时光顾的怅惘——
对他们兄弟来说,欧之盈是春花秋月的美好,是年少钟情的执着,却也是残酷悲伤的一道伤痕。
“纵遥,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追随这么久,徐唐自然接收到秦纵遥的杀气,究竟是什么让习惯深沉隐忍的他毫不掩饰杀机?
“晚些,我会告诉你他们之间的事。”
何尽欢轻轻代答,她不忍心,不忍心让心爱的男人再去面对一遍鲜血淋淋的伤疤:
“你今晚肯定还要回去应付她,纵遥,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好么?对秦慕清和曾煜,你是不是有计划?”
她的细心体贴让秦纵遥的杀气逐渐收敛至无,他抚了抚她滑腻细白的脸颊,缱绻笑意让薄如刀刃的嘴角尽显温柔:
“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有软弱之处。假如这处软弱还和人不是一条心,那么,他就是对付此人的绝佳武器。”
“你想让秦慕清对付他妈?有可能吗?我一直觉着吧,他还属于蛮孝顺的那类。”徐唐实话实说。
“他是孝顺,但是,如果林咏碰触到他的逆鳞呢?”
何尽欢淡笑如花,倒映着灯火色泽的眼睛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慧黠灵动。
早看出她是璞玉一块,秦纵遥饶有兴趣的看着越来越展露出聪慧光芒的女孩,勾着唇,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呀,还追问我是不是有计划。其实,自己早有想法了吧?”
“是有想法,不过……”
何尽欢摸摸鼻尖,眼神里却流淌着那么一丝不确定。
尽管并不十分清楚她的计划是什么,秦纵遥却看得真切,温和坚定的道:
“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相信你的选择和判断。”
“假如没有做好,弄出一幅烂摊子怎么办?”
计划可称得上一石二鸟,问题是,其中一只鸟是秦慕清,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在纵遥的内心深处,一直不想真正的伤害他。
“怕什么,一切有我。”完全无视某只灯泡的存在,秦纵遥捧起她微仰的脸,温柔又郑重:
“就算是烂摊子,我也愿意收拾,谁叫是亲爱的你不小心弄出来的呢?”
“是啊,我还记得某些人说过呢,自己擅长化腐朽为神奇。”
“正是本人。”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话听得徐唐简直像含了满口的糖却化不开,齁得慌。
他腾的起身,义正词严的宣布:
“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啊!不行,我要回自己房间,分分钟呆不下去啦!”
“好走,不送。”
趁其不备的偷了一枚香吻,秦纵遥眼皮也不翻,径直摆摆手。
“喂喂喂,多年兄弟,你竟然……”徐唐的小心脏再次收到万点暴击伤害,毫不客套的耍起赖,一屁股坐到何尽欢身边:“哼,我还不走了!尽欢,你刚刚答应的,要把欧之盈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诉我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注意到某位见色忘友之典型正危险的眯起眼睛,他赶紧举起双手扮无辜:
“不要怪我,是尽欢自己答应的。有本事,你修理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