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会?!
秦纵遥依然记得小时候林咏对自己的照顾与关爱,在他的印象里,除开云姨,最亲近的女性长辈便是她。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制造一起陷秦氏于困境的中毒事件?
集团损失的只有利益,她失去的,却是丈夫啊。
伯父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妻子是罪魁祸首,所以才不申辩不解释,甚至不等待救援便引咎身亡吗?
父亲肯定也没有想过会是慈眉善目,温婉柔顺的她,所以才那么震惊吗?
还有,秦慕清有任何察觉吗?
还是他已然知情,成为了母亲的帮凶?
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脑海里如盘旋的飞鹰,转得秦纵遥的脑海中嗡嗡作响。
瞧见他的反应,何文立刻猜到詹斯学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无暇顾及仍然处在巨大惊诧中的秦纵遥,对脸色灰白的Jack道:
“你为什么认定是她?”
“当年……”身体传来一阵又一阵因为激动而引起的燥热,Jack取下墨镜解开拉链,靠在沙发椅里,眼睛瞟着窗外的淡蓝色天空,把自己索要父亲遗物的经过大概讲过,紧跟着道:“我一直没有在遗物中找到任何线索,直到我第一任女朋友来住处玩。她是法籍华裔,彻头彻尾的福尔摩斯迷,在等我过程里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正是父亲留下的。父亲大概有边看书边写下感想、推理过程以及所有念头的习惯,那本福尔摩斯空白处被他写得密密麻麻,她看得极认真,对父亲诸多想法赞不绝口,于是要求借回去详读。”
“书上有……林……她的痕迹?”秦纵遥慢慢回过神,深眸如海。
Jack点点头,白皙细腻的面色里多出几分灰败:
“女朋友把书还回来时,骄傲又神秘的问我,是否知道书中存在两个人的笔迹?我们那时候,经常玩这种考校对方的小游戏。”
“你并没有看出来?”何文紧随其后追问,“是字迹相仿,还是被你忽略?”
“被我忽略。”Jack径直承认,并不失落,“其实就在《血字的研究》那一篇,里面有几个蝇头小字。内容无关紧要,只是一句关于父亲感想的附和而已。用放大镜反复看过那几个字,我翻遍父亲留下的所有书籍,再没有看到那种字体。于是,我猜测,能够在一个人的爱书上留笔迹,必定和书主人关系极好,那,为什么又只有一本呢?是为了避嫌还是……其它有过痕迹的,全部被带走销毁?还有,如果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会是父亲翻烂的一本书上出现呢?很矛盾,不是吗?”
秦纵遥和何文不约而同点头,眼中皆有赞赏之色。
能够从几个意外获知的字来推测许多,Jack的确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
“她和你父亲,是什么关系?”
一对年轻男女相互借阅书籍,还互留感想,秦纵遥可以想象,在上一辈的观念里,应该关系非同一般。
“高中同学。不过……”Jack嘴角扯了扯,既有为母亲感到不值的愤怒,又有对父亲莫名情愫的茫然疑惑:
“不过父亲应该非常爱慕她,母亲发现他和别的女人有来往,所以决定离婚。关于这一点,我和母亲求证过。”
何文不经意皱了皱眉头,踟蹰片刻,还是问道:
“所以,你母亲确定你父亲的死和林咏有关吗?”
“她并不知道林咏是谁。”Jack笑笑,“她只知道,父亲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即使生了我,还是一直惦念。母亲那个人么,素有洁癖,包括情感上的,有所察觉后诘问父亲,父亲竟丝毫不辩解,还大方承认。她心性颇高,受不了,于是和平分手。这些事情,如果不是我主动问,她根本不会提。”
完全无法想象端庄自持,敦厚可亲的林姨竟会私底下和别的男人关系暧昧,秦纵遥的嗓音些微暗哑下来:
“所以,你在法国找到我,回来开一家针对女性的美容沙龙,是为寻找这个女人的存在吗?”
“对。其实,回来之前,我已通过朋友的关系查到父亲读书时的同学名单,其中就有林咏。我对中毒事件有过调查,自然知道林咏是谁,因此认为她身负嫌疑,只是,她毕竟失去丈夫,乍一看上去,怎么也是受害者。与此同时,利益相关方同样有嫌疑,比如曾家望,比如老爷子,无法确定。那时,我最想弄清楚的就是父亲书上的字到底是不是她所留,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让父母离婚的原因,于是开了丽人。如我所愿,注重保养的她最终也成为丽人客户,我自然拿到她的亲笔签名,后来请专人鉴定过,系出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