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阳似乎是听懂了邻居大姐的暗示,侧头看了我一眼,倒没有再说什么话。
等我们出了电梯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许嘉阳掏出钥匙开始打门,但是门却根本的打不开。
许嘉阳试了好几次之后便俯身低头仔细的看着门锁,又瞧了瞧手中的钥匙,这才侧头问我:“什么时候把锁换了。”
我避而不答的说:“怎么,你终于想起要跟我讲话了。”
许嘉阳用看了一眼我,目光带着些许无奈,他轻勾了一下嘴角,便伸出手心放在我面前说:“把钥匙给我。”
其实我现在不太想给,可我也不想跟着许嘉阳就站在门口讲话,毕竟这里还有人过路。
我还是在包里摸出钥匙递给了许嘉阳。
而许嘉阳自觉地先把新钥匙挂在自己的钥匙扣里,这才打开了门。
等他看清屋内的样子顿时楞了。
那天我出门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家里到处都是狼藉的一片。
我跟许嘉阳的结婚照躺在满是碎玻璃渣的地板上,而茶几上遍布的都是一次性的碗筷,似乎连空气中都残留着饭菜的馊味。
许嘉阳觑了我一眼,脸色迅速的就阴沉了下来。
他抬手就把房门关上质问我:“你是怎么回事,结婚照摔在了地上你就不知道扶起来么?”
许嘉阳这种责怪的语气听得我很不舒服,我不高兴的说:“你连家都不回了,还在乎结婚照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火,你想扶你就自己扶。”
我说完也没看许嘉阳的表情,只是径直的往卧室走去找药来搽我的脚踝。
今天路走的比较多,导致那里还有些肿痛。
等我弄好走出来的时候,我吃惊的看到许嘉阳正蹲在地板上。
他此刻正伸手拂去照片上的玻璃碴,神情显得专注而又认真,好像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一件事情似的。
阳光穿过纱窗斑驳的洒在许嘉阳的身上,给他的面部轮廓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衬着他此刻脸上的神情宁静温润。
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
我的心因为眼下的场景猛然被震了一下,多日来累积的愤懑因为许嘉阳眼下的这个动作而稍有缓解。
我一言不发的靠在门框上,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直到许嘉阳将照片完全的从碎玻璃下拿出来,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认真的凝视着照片,随即淡淡开口说:“林然,帮我去拿紫药水跟纱布吧。”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站在那里。
许嘉阳侧头对上我的目光,伸出双手翻面向上,轻声说:“我的手流血了。”
何止流血,他的手指上还沾着许多微小的玻璃碴子,那些尖锐的小玻璃片插在许嘉阳的皮肉中,顺着光反射出阴寒的冷光。
这会有多痛。
可是许嘉阳此刻的面色却很平静,对自己手指上的痛楚似乎毫无感觉一般。
我转身在柜子里找来医药箱搁在许嘉阳的身旁,拿出小镊子来夹走深入皮肉的小碎片。
没当玻璃碴子被夹出的时候,许嘉阳的手指就会涌出一小片的鲜血,必须先撒上药粉先止血之后才能包扎。
我抬头问:“这张照片有这么重要吗?非要你把手指弄成这个模样。”
“当然重要,这不是我们的结婚照么。”
许嘉阳说的理所应当。
不可否认,许嘉阳这样说话让我稍许宽慰。
因为这张照片对于我来说也很有意义。
我按捺下心中所想,继续冷淡说:“这张照片就算不要也可以,反正拍结婚照的底图还在,让婚纱店的人重新洗一张新的照片出来就可以了,反正也一模一样。”
许嘉阳摇摇头说并不一样。
“就算是图像都是相同的,心意却不一样,只有这张照片才是自我们结婚以来一直悬挂在家里的相框内,既然之前就是它,以后也只能是它。”
许嘉阳深深的看向我,目光里蕴含着一种深邃的情感,就好像是要借这张照片来告诉我什么。
他似乎是希望我能听得懂他的一语双关。
他是在跟我说,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只有我才是许太太。
我明白的。
我轻笑了一下,又问:“就算是真的要捡这张照片,你也可以带个手套或者先用个东西拂去照片上的玻璃,你实在不必亲自用手。”
甚至于还把自己的手指弄得伤痕累累。
明明可以避免这样的伤痛。
许嘉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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