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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张宥然有了变化。
他对我寸步不离,生怕我有任何问题。
大概是真的害怕我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影响他吧。
但自杀好像又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仍旧是不打算跟我离婚,反而有一种要跟我死磕下去的事态。
我只能加紧了行动。
我开始不吃饭,不喝水。张宥然给我喂饭,我张开嘴,又吐掉。为了装的像,我将饭粒吐得满床满身,甚至吐到了他的衣服上。再过分一点,就一手打翻他握着的瓷碗,让热腾腾、香喷喷的饭倾洒了一地。
他从来不生气。
只是神色落寞,转身又去拿一碗饭。
每一次吃饭,床头柜上都要放着四五个碗。
地上也会落一地的碎片。
我越来越瘦,每天就知道睡。
也越睡越瞌睡。
再往后,我除了上厕所,就不下床了。
我也不洗澡。
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张宥然,开始包办了我的一切起居。
夫妻几年,我们就亲密过一次。之前换衣服都是要各自避开。
而如今,我装起疯子之后,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擦身体。
他擦得很细心,温热而舒服的毛巾将我的每一寸皮肤,都擦拭干净。
每隔三天,他就要帮我洗头。
他大概从来没有为女孩子洗过头。
一开始生疏得不得了,水温也没有调好,水渍飞溅,溅得他满身。
渐渐地,他也熟练起来。
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发梢,一寸一寸地捋下去,带着温柔而恰到好处的力道,顺着水流一寸一寸地侵袭而来,有一种柔软的触感。
若不是知道他的本来面目,我差点就要在他这样温柔的陷阱里沦陷了。
可温水煮青蛙,比一刀下去还要难受。
因为我知道,我的目的是要离婚。
没办法从我自己入手,那就从张家父母入手吧。
张宥然因为要亲自照顾我,整日里睡眠不足。丽丽要跟他换班,他也不换,就死赖在我的床边,说什么也要亲自陪着。晚上睡觉时间太长,他怕我出事,就从没进入过深度睡眠。我这边一有动静,他就立刻清醒了。
而午休的时间短,医生和护士都在,他这才能够安心睡过去。
就是趁着午休的时间,我终于逮到了机会,从抽屉里拿出了诊断单。
轻手轻脚地拿过了他的手机。
我却不知道密码。
输入了他的生日、达之的生日、张家二老的生日,都不对。
试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解锁成功。
我几乎要气馁,干脆就试了试自己的生日。
咔嗒一声,屏幕解锁成功。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的手机,居然会用我的生日做密码。
大概是他觉得前几种密码太好猜。而我和他本就隐婚,也没什么人认识我,所以用我的生日做密码,又好记,又安全吧。
他本就是一个考虑全面的人。
我按下静音,打开摄像头,将诊断单拍了下来。
然后发送给张家二老。
光是已发送图片上的字,就让人心惊肉跳:
病人生理状态:正常
过敏药物:否认
现病史:联想障碍、妄想、幻觉、情感障碍、行为障碍、被动体验、意志减退
检查诊断:精神分`裂症
诊断结果:自制力不全,社会功能明显受损,无法进行有效交谈。
症状已持续三个月
对,我的诊断书上写的并不是普通的疾病,而是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