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法院门口都是人,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有这么多的纠纷。受案大厅里空气并不好,我在板凳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工作人员叫我们。薛主任和我一起进去。
受案的法官和薛主任是旧识,听我们说了大致原因,递来表格,填完就出了门。
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晚上睡不好,白天还犯恶心。
我开始并没在意,终于在一次主持节目的时候,恶心又犯了。我强自将胸腔翻涌的劲头压下去,大脑却一片空白,主持词被我讲的前言不搭后语,好在旁边站着位身经百战的搭档,帮我圆了场。
总算下台,他却提醒我看医生:“你的脸色太差了。是不是生病了啊?”
我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确实看起来很憔悴。
最近例假也不正常,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来了。
不会是……怀孕了吧?
上次在医院,被他逼迫着,只觉得屈辱万分。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那段时间又刚好是危险期,说不定就真的……怀孕了!
想到这种可能,我就脊背发凉。我已经决定往前走了,这时候若怀上了张宥然的孩子,简直是要命。
刚好公司组织体检,我拿着体检单就直接上了六楼。
妇产科前排队的人并不多,很快就叫到了我。
医生在我的肚子上抹了厚厚的一层耦合剂,拿着探测头均匀地推移着,看着屏幕告诉我:“怀孕已经十二周了,胎儿已经成型,发育正常。”
我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听着医生继续说,“前11周不太稳定,但现在已经各项趋于稳定,流产的危险性小了。可以适量运动,警惕胃酸过多症。”
将卫生纸递给我,“擦一擦肚子。去那边穿衣服。下一位——”
我拉开帘子,离开检查室,脑子一片空白。
走廊里人来来往往,对面是一对夫妇,准爸爸带着妻子来产检,两人在说些什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而我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
看着手里的体检单,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似乎应该通知一下张宥然,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可我拿起了电话,始终按不下那个1。
我怕他让我将孩子生下来。
如果孩子生下来,我这一辈子都将和他纠缠不清,这婚就更离不成了。
我并不想通过孩子而拴住他。就算拴住了他的人,也拴不住他的心。
我更害怕他让我将孩子打掉。
我害怕我即使有了孩子,在他眼里,依然分文不值。
正做着愣神,电话突然响了。
我拿起一看,是宋思耘。
“菀之,在哪儿?”
我不想跟他讲我在医院的事情,“在外面。宋总,您有什么事?”
他说:“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原来是唐艺芸回国,被宋思耘临时拉上充场面。
毕竟宋思耘帮过我太多,我也不好拒绝。
挂电话前,他特意嘱咐我:“等下我会叫人将礼服给你送过去,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做造型。”
可还是疑惑。宋思耘毕竟是商界精英,身后肯定不乏追求者,更不会缺少当壁花的人物。这年头的小姑娘多势利啊,一看着有钱的、长得好的,简直就跟个蜜蜂见了花朵似的往上扑。他又怎么会想到让我当女伴?
何况,有唐艺芸在,他还要女伴做什么?
然而,到了酒店,我才发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一进门,就看到了成排的鲜花和彩球,梦幻地包围着巨幅海报,海报上佳人一袭洁白如雪的婚纱,笑靥如花搂着一位高鼻大眼的白人。那位佳人的面目好生熟悉,不正是唐艺芸?
我转身去看宋思耘,不可置信:“今天是她的……”
宋思耘的笑容格外僵硬:“婚礼。”
“你们不是……”
“出国前,分手了。”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他,穿的更加正式。高定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型,只是看起来并不开心,眼里还泛着浓浓的忧郁。
仿佛是窥探到了什么隐私,我立刻住了口,不再问下去。
都是有故事的人。故事凝在血液里,连接着心脏的伤口,我并不愿去揭他的伤疤,只能笑了笑:“上去吧。”
沿着红毯一路走下去,上了花瓣铺满的阶梯,就看见了那一对新人。
宋思耘的脚步稳健,走得也很快,将手里一束紫色的夕雾递上去:“恭喜。”
唐艺芸浅浅笑了一下,挽着她的丈夫,用英文介绍宋思耘。白人新郎立刻伸过手来,用并不算流利的中文道:“耘溪珠宝宋总。我们的婚戒就是耘溪珠宝。”
宋思耘依旧是言简意赅:“很荣幸。”
微颔首,揽着我进了大厅。
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掌心却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