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但我没有露出一丝的慌张,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看向林越,“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谁?”
林越笑得意味深长,像是卖关子一样,把皮球踢到了江飞鸿那边,“当年的事情,没人比江市长更清楚了。还是让他给你说一下吧。”
江飞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得时候扯动了皱纹,“林先生,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江市长?你要看得起我,你就喊我一声老江就好了。”
林越微笑,也不接茬。身份矜贵,连谱子摆的十足的大。
江飞鸿看着林越的表情,大概也就知道今天的他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所以很快就收敛起脸上的谄媚,抿了抿唇,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闻静,今天林先生在这里,我是看着他的面子上,才和你说下面的这些话。我不是和你忏悔,也不是要给你什么交代。你不要觉得你高我一等。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舅舅。”
我嗤笑,不说话。
这个时候和我摆长辈的身份和架子,有意思吗?
我犹豫了很久,面容沉稳地说,“我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但我也不会当你是长辈一样敬重。因为你不配。你坐在这里说出真相,是因为林越的面子,我知道。就像我坐在这里听你说话,也是因为给林越面子。都是一个道理。你要说就说,我听着。你不说,我也不稀罕。”
江飞鸿毕竟是曾经风光体面过的人物,虽然如今失势了,认清局势后愿意做小伏低,在林越面前自降身份。但要他在我面前放低姿态,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气氛就在这样的紧张与静默里僵持着。
我的定力也远比我自己以为的要好。或许真的和陆言呆久了,我自然而然地也有了他的几分淡定与沉稳。丝毫没有露出急躁的情绪。
相反,江采菱坐在林越的边上,显得特别的焦躁,眉头皱了又皱,几次想插嘴说什么,都被林越一个眼神遏制。
而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那个吴先生就在这片沉默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还是我来说吧。闻小姐。这个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因为我是唯一目睹了林夫人被害过程的目击者。但那个时候,我收了江市长的钱,选择了沉默,才害得一个老好人背上了杀人强.奸的罪名。其实你爸爸真的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啊。那时候,是他冲出去和真正的强.奸犯搏斗,他是要去救人的!是那个强.奸犯,是那个人错手杀了林太太,你爸爸过去要抓他的,结果被他给打昏了。那个人跑了。你爸爸就当了替罪羊!”
听见这些话,我的脑子被狠狠地敲了一棒子,有些晕乎。
曾经,我是非常坚信我爸是清白的,善良的,是被人诬陷的。我坚持了那么久,直到舅舅拿着我爸的遗书,交代了他的罪孽,才让我哑口无言,默认了我爸确实杀人的过错和罪责……
陆夫人买凶固然有错,可我爸如果真为了钱,做出那样的事情,最后被逼的自杀,保守这个秘密。我爸虽然死的冤枉,我却总少了伸张正义的底气。
可现在,当我听见这样的事实后,我突然有些承受不住。我的爸爸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却最后被人骂了一辈子的强.奸犯,还被人捣毁了坟墓……
太不值了!
我瞪红了眼睛,问江飞鸿,“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给钱,不让他说出真相?我爸是你妹夫啊!你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