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他们没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就张小华这情况,送什么医院,送火葬场比较合适。
五个人组团去死,也不算寂寞。
“少特么跟我扯犊子,赶紧送医院。还愣着干嘛呢!快抱上板车啊!”张发根睚眦欲裂,冲着人群怒吼,咆哮。这会儿,这老东西已经崩溃了,其实他也知道就张小华他们这情况,阎王爷那边已经点过名了,送哪儿都不好使。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张发根也不能放弃。“快啊!”
“爹,别费劲了。”张辉上前拽着张有田胳膊,不让他帮手,一边冲着张小华努了努嘴,说道:“你听他声音,都快喘不上气了,出村都够呛,别说送医院了。”
完了!
张发根两腿一哆嗦,一头栽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就俩儿子,张小华要没了,屎蛋靠不住,往后谁给他养老送终?
“小华,我的儿啊!呜呜呜!”张发根蜷缩在张小华边上,老泪纵横,嗷嗷哭的可伤心了。
那脸色就跟埋土里烂了十年一样。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滋味,一般人可没这享受。
张辉盯着张小华几个人的面孔,脑袋突然蹦出一个念头——自己能治。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连张辉自己都吓一跳。
是金篆玉函。
万物相生相克,无上则无下,无苦则无甜。惟累,方得闲,惟苦,方知甜。
大自然的规律很奇妙,哪怕再残酷的病毒,也有它脆弱的一面。金篆玉函中的玄学方术,记载着数十种克制马蜂毒的方法,如果有效,张辉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救治张小华他们五个人。
甭管怎么说,那都是五条人命,纵然再不喜,能救就救吧!权当积德行善。
“行了,别嗷嗷了,要哭上你自己家哭去,听着闹心。”说着,张辉蹲在张小华几人身旁检查了一番,说实在的,他自己也不能确定金篆玉函所说的办法到底有没有效果,寻思反正张小华他们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要是没用,死了拉几把倒。真要有效果,那金篆玉函中的玄学方术,可就值得张辉好好推敲一番了。“那什么,我有个法子说不定能救他们,但是……”
“但是什么?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但是,你赶紧救人啊!”张发根虽然有疑惑,张辉一半拉大孩子拿什么救人,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就好比那溺水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根救命的稻草。
张辉伸出两根手指。“两个事儿。第一,你儿子要完犊子了,跟我没半毛钱关系,这点需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免得到时候再拿这个挑事儿。第二,如果我把人救好了,那八千块钱的欠条你得给我。”
“八千块钱买你儿子的小命,顺带着赠送你四条,值不值,你自个儿琢磨琢磨。”
这特娘还琢磨个球。
“赶紧救人吧小祖宗啊!只要你能把人救活了,我我我……我都答应你成不成。”要不是差了辈,张发根这会儿指定跪地上磕头了,张小华可是他唯一的命根子了。
当着大家伙的面,这可就是见证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那成,我试试。”张辉卷起袖子准备干活,却不想陈小女将他拉住了。
“你虎啊你!”
这可是看病救人的活儿,尤其张小华他们现在这模样,送医院都不好使,张辉怎么救?这不是瞎胡闹呢嘛!自己儿子有什么能耐,陈小女再清楚不过。说难听点就一学生狗,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年纪。
你以为你是华佗转世,扁鹊附身呐!
不好使。
别人没救活,完了还惹一身骚。
张发根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非是陈小女,其他人瞅着张辉的目光也多半带着一抹讥诮。
年轻是好事,可别折腾过头了,治病救人是你能干的事儿吗?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说白了,张辉还不就是想趁张发根脑瓜子不清醒的时候,把那张借条忽悠过来然后撕了赖账嘛!做人呐!不能太过分。人家都要死儿子了,多惨啊!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想忽悠老头,也忒缺德了吧!
张辉犹豫了片刻,旋即拍了拍找小女的手背,说道:“妈,你放心吧!我有把握。”
其实张辉也担心,万一金篆玉函的玄学方术没有效果,张小华他们全死了,这责任谁来承担?但毕竟人命关天,首先咱作为一个人,张辉没办法昧着良心,眼睁睁看着张小华他们断气。
做出决定后,张辉立即有了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