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看似疑问,但实则充满肯定。
“怎……怎么会,秦兄说笑了,幻空山今日危局,还要仰仗秦兄出手,我又岂会动此恶念……”
干笑一声,花满衣的目光,却是朝身边那黄衣女子看了去。
但这一眼望去,她却猛然愣住了。
因为,直到此时、此刻,花满衣才悄然惊醒:如今的秦天,早已不是过去的秦天。现在的他,还会当炎流月是朋友吗?
古往今来,自有“修行”二字的那一日,成圣便会斩俗缘。
这份缘,并非主动斩去,而是因证得圣位后,修为暴涨,凡体化作圣躯,不再是纯粹的凡人,看待事物的眼光变了,心性自会有所改变。
凡人所看重的东西,在圣人眼中,尽是虚妄。
当双眼能看到虚空中最微小的颗粒,看清了“美人”脸上毛孔里暗藏的油脂污垢,当灵识能感知到凡人的喜怒哀乐,甚至感应到对方心中的想法,当寿数绵长,子孙后代老死,自己依然活着……
成圣后,人间的恩怨情仇、阴谋权术,再无半点意义。
所以,当初玄天帝国,那位终其一生,皆以守护玄天为已任的逐涛剑圣,在破境后,会带着孙女一走了之。
所以,花满衣破境后,虽依旧视炎流月为弟子,但不论是对她,还是对秦天等人,皆是淡漠、疏远了很多。
不是他们要变,而是任何人经此际遇,都会有所改变。
只不过,秦天却依旧如常,丝毫未改。
因为,该斩的、该断的,上一世早已斩过、断过,如今他已斩无可斩、断无可断。
“秦兄,如果可以的话,你是否……”
师傅为何会带着自己前来寻找秦天,炎流月早已知晓。
平心而论,尽管对宗主这种做法,同样颇有微辞,但她终究是花满衣的弟子,终究是幻空山的门人。
然而,炎流月一句话尚未说完,秦天却已是摇起了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幻空山是死是活,于我何干?”
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冷笑,秦天轻声道:“别忘了,我是被单珏凰亲自逐出宗门的,幻空山与我之间,再无半点瓜葛,反倒还有些仇怨。”
“可宗门毕竟……毕竟……”
话才起了个头,却再无法说下去。
直到此时,花满衣、炎流月师徒二人,这才悄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过去这一年多时间里,尽管秦天可以算作幻空山门人,但宗门对他的培养……几乎为零。
修行所用的灵石,要么是他在映雪峰指点他人所得,要么是从那些试图从他手中,抢走玄阙古剑的人手里夺得,哪怕就算宗门给予的那些,亦是他夺了参与三宗试炼第一的位置,所应得的。
至于那滴出自前任宗主夕照红之手,服之可增长修为的圣液,更是早就被他转手赠给了炎流月。
如此算来,秦天与幻空山之间,竟是干干净净,不沾半点因果。
换句话说,他——不欠幻空山一分一毫。
反倒是幻空山,对他多少有些不厚道。
否则,当初也不会将对方逐出宗门,并默许门下弟子前往追杀,试图取回女帝的传承玉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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