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景的淫威和强大压力,再加上事先潜藏在交涉中的劝诱手段和许诺,第二都的都头突然打开了南关城的北门,而让等候在桥上的北军一拥而入,
最后,就连李处温亲自上阵也无法抵挡住对方,反而被其中的射雕手一箭射落了帽盔,披头散发的避让下来,连带最后一点士气和坚持也就此崩盘了。
而通往黄河南岸的通路,自此被打开了,根据冒险留在附近监视的游哨回报,目前为止至少有上万人马出现在了关城之外,可谓是旦夕可致了。
而接下来更加糟糕的是,留在洛都北面作为机动和监视,防止敌酋出逃兼带准备接管河阳桥的天宁军和广胜军,合计约伊一万五千兵马,也遭到了城中之敌的开门迎击,在腹背受敌之下根本立足不住,就向着城西败退下来了,目前只收容到了半数人马而已。
想到这里,他就是无比痛恨起那个贪得无厌的李处温来,大好的局面就是坏在他的身上了。
然而,这种种危机和压力、紧迫当前的同时,却也让王端臣有些暗自如释重负的轻松,这也意味着北朝最后的底牌和后手,终于出现了。
虽然他对于意外的状况,早有所预备和留有余力,但是大半数散布在城中的军力,已经轮换在城外休整的其余部伍,想要重新调集和重整起来,还是需要时间和周期的,同样要有人来尽可能的争取时间。
他手中虽然还预留有两个完整的军序,乃是由监国亲自指派在他麾下的御营前军和御营右军,但是这显然还不够,
想到这里,他突然发问道。
“河南别遣军在哪里。。”
“还在城东牵制和侧击么。”
“请随军内使启用御封的黄诏,为某宣行阵前便宜行事之责。”
“悉令移防北向就地构筑防线。”
“不管用什么手段和法子,最少要阻敌三日。”
。。。。。。。。。
只是在宣达的学士和内官手中,接到黄封诏书的这一刻,河南别遣军大使魏晨,却是深刻体会到了,名为一路偏师却是被人另眼相待和变相冷遇,只能在想起来的时候,权且当作二三流炮灰应急式的境遇,和种种潜在恶意与用心。
经过这一路的攻战,如今的宏威军只有不足四千的在编员额,而宣威军稍好一些,但是除却伤员之后也只有一半的战力。
而他手上尚有四千刚补充过的殿前军,却是作为关键性的预备队来使用的。
唯有火器为主的前军,虽然在三军一部的战斗频次最高,但因为偏于防守反击式的战术策略和手段的缘故;还保持着约莫八成以上的军额,只是比较疲惫而已;
而且,因为伤员能够及时得到救治和转运,相比其他两只残损满营而有些情绪低落的友军,在士气上还是保持了相当不错的状态;
因此思来想去之后,按照身边的大多数幕僚和部下的主要意见,正所谓是淮军野战善守第一,这阻敌的第一阵,自然是舍前军还能取谁呢。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只潜在的外援,并不在战斗编制当中的那只淮东军;至少按照张霞木料的分析,在前军遇到困难和险境的时候,他们显然也有很大几率不会坐视不管的。
当然,作为意味实质上的消耗帅臣,魏晨也不能轻率指望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个命令,就能轻松让自己麾下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承担,自发起这个最危险的作战任务;
而是以上官的身份进行相应的交涉和协调,或者说,必须有所交换和妥协的条件,来调动这只部队的战斗意志和相对大局的服从。
此外,中路大军那里的旨意,也不是白白接受而无条件执行的;既然前沿帅司要想让这数万河南别遣军,那就必须在顾全大局的基础上,更多的做些什么而有所表示,或是更加全面的接受自己的条件和要求。
因此,随着信使往来驰骋的短暂幕间,中军再次升帐之后,
“诸将听令。。”
魏晨已经有了决定,而断然喝声道
“某将率殿前军所部与前军一同亲往应敌。。”
“余下两军各出一个齐编满装的营头。。阵前听效”
“其他军额就地转为驻队,轮流看营守垒确保后路输送不失”
“此外,中行大军也会派出左骁卫一旅马军,又神机军重队一团。。协同巡守后路”
“二次北伐的兴亡成败,如今皆系我等之身。。”
“值此危亡赴难之际。。”
“还望诸军将士戳死与力,拼他各天大的功绩和前程出来。。”
“事情若有不谐,某将亲率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