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随便发作,更别说还有一个真君躲在暗处。
所以她只能冷哼一声,“既然知道这里不太平,你们又何必巴巴地从海岱打到这里?”
这话原本只是暗藏讥讽,算不上干涉红尘。
但是这襄王的长女被人娇惯习惯了,是个不晓事的,顿时拉下脸来,阴森森地发话,“玄女宫管得也太宽了吧?你们插手赵家的事情,还上瘾了?须知我父王可不是郑王!”
风真人闻言心中大怒,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确定,自己是在跟一个道宫真人说话?”
襄王长女再不晓事,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点冒失了,然而她并不打算认错,只是气呼呼地回答,“我无心冒犯真人,只是替郑王叔打抱不平罢了。”
“哦?”风真人怪怪地看她一眼,“依你的意思,郑王豢养揶教妖人,是应当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襄王的长女叫了起来,明显是很委屈的样子,“王叔是赵家人,怎么可能勾结揶教妖人?绝对不可能!”
风真人的脸一沉,阴森森地发话,“你的意思是说,是我们有意栽赃陷害他了?”
她竟然将雷谷的行为,直承为“我们”,其用意不言自明——这因果我玄女宫接了。
襄王的长女闻言也慌了,忙不迭地解释,“我不是说陷害,而是说……天底下任何事情,都可能出现例外,他一时不察,误信了两个邪教妖人,这也不算什么……”
合着她不但被骄纵惯了,说话时也相当没有分寸,语言表达能力欠佳。
“你闭嘴!”风真人厉喝一声,一股威压凭空生出,“再敢出言无状,真当我杀不了你的乳臭未干的娃娃?”
她这威势爆发得极猛,烈度也极强,是存心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点好看。
襄王长女猝不及防之下,被逼得忍不住倒退了两步,脸色也变得刷白,胸口更是有如被大锤重重地一击,好悬一口血喷了出来。
见她不再聒噪,风真人冷哼一声,下巴微微一扬,杜晶晶早忍不住了,上前一抬手,就将对方一行人裹起来,远远地甩到一边。
这还亏得是她知道,附近有真君在关注,所以没敢用多大的力,否则对方跌个骨断筋折也是正常的。
当然,杜真人的小心谨慎,也是能理解的,她才晋阶真人多久?在大多数修者的心目中,真君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
撵开这些人之后,风真人一行再次上路,她表面上装作没事人一般,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安,生恐那没有显出行踪的真君,做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行人埋头赶路,气氛相当地沉闷,有真君在一边关注,谁也不敢随便出声说话,更没胆子去讨论此事,但是为了维护道宫的面子,大家还不能走得太快。
所以这段路,走得是要多憋闷有多憋闷,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赶出了近百里,李永生才轻哼一声,“这名真君……我知道是谁。”
风真人侧头看他一眼,心里有点纳闷,你不会想不到,那家伙可能还在暗暗观察吧?
当然,这样的问题,她不可能问出来,要不然玄女宫的脸都被她丢光了,她轻咳一声,“真君的性情,咱们不便评说,但是这件事……总归要有个说法的!”
李永生微微一笑,“那厮已经离开了,风真人你只管放心便是。”
“咦?”风真人这才讶异地看他一眼,顿了一顿之后,才微微颔首,“常闻你有过人之处,今日才知道,原来真君的行踪,也瞒你不过。”
她这话也是试探,试探那真君在不在,同时还能显出玄女宫的担当来——不止你敢谈论真君,我道宫弟子也敢谈。
当然,她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话虽然涉嫌了不敬,但那真君若是真在一边观望,也不好为这点小事出手,毕竟自己也是玄女宫的,不是那些没有根脚的散修。
然而,她以为自己胆子已经不算小了,哪曾想李永生又不以为意地哼一声,“这厮骄狂习惯了,说句实话,我若是他,早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风真人再有城府,闻言也忍不住脸色一白:你……你确定自己是在评价一个真君?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知道,这名真君到底是何许人。
但是很显然,她是不能这么问的,提及真君的名讳是大忌,于是在忍了半天之后,她终于开口发问,“永生你此前见过这位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