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婆子到了正屋外头,与守门的麝月说了一声。
麝月虽然有些狐疑,也没为难她,把执棋唤了出来。
谢婆子把执棋拉到了角落,又东看看西瞧瞧,确定没人偷听,才附耳与执棋道:“姑娘,那火我觉得不对劲嘞。按理说,发现的时候也没烧得多大,我们虽然慌张耽搁了时间,但后来不还是一桶桶水往上浇了吗?那火却是越烧越旺,根本灭不下去。姑娘,库房里头可没有点着灯,怎么会烧了?”
前头说的都不是重点,后头这一句才是关键。库房里没有火源,又是阴天,不应该好端端就烧了起来。
执棋背后一凉,心中有了计较:“妈妈之前没说,是顾及着前头那几个?”
谢婆子点了点头:“咱们都是从甬州过来的,没有做这事的道理。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先例的,不少人家都发生过……对了姑娘。那两个蹄子说看到了。我不晓得她们说的真假。就还锁着。”
执棋颔首,心里通透:“我会与爷和奶奶说的,那两个么,等奶奶吩咐吧。”
谢婆子说完,也是松了一口气,回去了。
执棋吹了会风,理了理思路,便进了正屋。
臻璇与夏颐卿刚用完饭。杏绫正在收拾。
见执棋进来,臻璇把桃绫叫到身边,道:“你们两个明日就去点了库房损失出来。”
说完,她看了夏颐卿一眼。
夏颐卿面上不见喜怒,似乎是全然没发生什么一样。
臻璇思前想后,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刚要盘库房就出了这种事……”
夏颐卿睨了臻璇一眼,交叠着双手,半响才道:“没有证据,动不得他。”
臻璇听了这话。心中不由暗暗叹气,不论是她还是夏颐卿都晓得这火没那么简单。库房不是寻常地方。不点明火,没有突然烧起来的道理,偏偏这事还出在这个当口上。
只是,方怀德不是一般的管事,他是老人了,郑老太太素来相信方家人,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连夏颐卿都不好动他。
他们不是不明白,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
臻璇垂着眸子,道:“方管事看起来不像是个混的。”
这一点,夏颐卿倒也赞同,只是道:“总归是一家子,出了事谁能推开去?叫执棋她们先盘着吧,若是偏大不大,就给他们一个体面,送去他处养着,若是偏差极大,我自与祖母说去。”
出了这种事,做主家的也是难堪,难道要把奴才做的赃事四处说不成?有苦不说罢了,但又不能落了一个亏待老人的坏名声,便以养老为名撤了职送去养了。
而郑老太太那里,能不传给她自然是最好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若是寻常下人做出这种事来,她气过罚过也就过去了,就是因为是她极其信任的从娘家带来的方家人,出了这种事,才会格外痛心。
偏差小,便能与郑老太太说,是方怀德年纪大了,他婆娘又瘫在床上,不应该再让他们操劳了,但偏差大,这事就瞒不过去的。
臻璇明白夏颐卿的意思,应了。
两人说话声音虽然低,但屋里伺候的还是能听到一些。
执棋也听见了,谢婆子想的那些,主子们都已经想到了,她也就不用再提。只是那两个丫鬟说看到了这一点,她琢磨了一番,还是开了口。
臻璇看向夏颐卿,见他皱了眉头,便说了自己的想法:“自是不能靠她们三言两句就做了证据,不过是听个说法。”
夏颐卿同意了。
执棋去领了人来,臻璇坐在东间等着,夏颐卿去了内室。
两个丫鬟前后脚进来,见里头只臻璇一个主子,失望从面上一闪而过,规矩行了礼。
这是臻璇头一回仔细打量这两个丫鬟。
个头高些瓜子脸的那个叫红袖,矮一些圆脸的叫添香,名字都是张沛取的,臻璇也没改她们。
臻璇问了一句。
红袖眨了眨眼,道:“奴婢和添香商量过了,奶奶,等我们说出来了,您直接放了我们吧?”
这般开门见山,说得还是这种事情,倒是出人意料。
添香点头应和,道:“我们原本是良家女,是张大人跟我们家里说,签了卖身契,能送我们进皇子府,虽然是做了奴婢,但只要能生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脱了奴籍还不是殿下简简单单一句话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是叫张大人给骗了,奶奶也不待见我们,还要浪费人手看着我们,我们留着没意思,还不如各走各的,奶奶您说是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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