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的。”陶君兰浅笑,“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自然是要互相照顾的。”
桃枝顿时为之一噎,她的“照顾”,和陶君兰口中的“照顾”显然是不同的。
接着又闲扯了几句,桃枝和红蕖便是要告辞了。陶君兰笑眯眯的拦住了:“这样顶着红眼睛出去,别人还当我欺负你们了呢。先用冰帕子敷一敷眼睛,等看不出异样了才好。对了,我那还有两匹云纱,做夏衣正好,你们一人拿一匹去。”
听了陶君兰这话,一旁的丁嬷嬷也是忍不住的多看了陶君兰两眼。倒是颇有些意外——以前只觉得陶君兰脾性好,可到底稍嫌温柔了一些。没想到却是看走眼了,陶君兰竟是还有这样的一面。方才她还想着怎么隐晦的提醒一二呢,结果一下子陶君兰倒是自己就说出来了。还说得这么直白,让对方连个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桃枝强笑了一下,一脸歉然:“却是我们糊涂了。”
陶君兰笑容温和恬淡:“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一时没想到罢了。”不过她也没有陪着这两人干坐的意思,随后又道:“王爷怕是午睡要醒了,我去瞅瞅。”至于瞅完了回不回来,就不知道了。
红蕖闻言却是眼前一亮,主动提出道:“王爷要起了?那正好,我们两个也去请个安——”
陶君兰禁不住看了红蕖一眼——可红蕖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桃枝也故作平静。
“那我去问问,”陶君兰也没一口就拒绝了,毕竟这个还真不好拒绝。明知道二人见李邺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二人毕竟是李邺的妾侍,她真的一口回绝了,倒是也不大好。
陶君兰给丁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丁嬷嬷去问。
丁嬷嬷脸色沉沉的扫过桃枝和红蕖的面上,这才慢慢去了。
桃枝所有所思的看着丁嬷嬷远去的背影,末了笑了笑:“这位嬷嬷倒是从未见过。是侧妃您的陪嫁嬷嬷?”
“嗯。”陶君兰笑了笑:“丁嬷嬷以前也是大户人家败落了才出来的,被我捡了个宝。”
桃枝没再多说,可那神色却是比说了还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陶君兰淡淡一笑,装作什么也没瞧见的移开了目光。
“沛阳侯夫人可还好?”红蕖忽然出声问了一句,“以前我在皇后娘娘那儿当差,倒是见过几回。没想到竟是侧妃您的义母。”
“多谢你还记挂着。”陶君兰也笑着回:“母亲她还好,身子康健,哥哥们也都是孝顺有为的。”
“若是下次娘娘回娘家,不知我可否跟去请个安?”红蕖又问。
陶君兰仍是笑:“难为你有这个心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若愿意去倒是正好和我作伴了。”红蕖也是皇后的人,她心知肚明。红蕖既然想方设法的要和她亲近,她若是无动于衷那也太过了。皇后知道了,估摸着心里也不会痛快。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什么微词。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适当的和红蕖亲近,那也是必要的。这一点,陶君兰心里很清楚。
就在陶君兰隐隐不耐烦的时候,丁嬷嬷总算是回来了,如同预料的那般,李邺并不想见红蕖和桃枝。反倒是让陶君兰赶紧过去。
陶君兰离开之前,笑着嘱咐了丁嬷嬷一句:“去将青姑姑做的点心端上来,我记得她们以前也喜欢的。再多用帕子敷一敷眼睛,可别让人瞧见了这幅样子。”
丁嬷嬷当然是义不容辞的应了。
陶君兰这才在桃枝和红蕖目瞪口呆下施施然的离开了。
见了李邺的时候,李邺还有些不痛快:“好好的见她们作甚?下回却是不必再见了。”
陶君兰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嗔怪的看了一眼李邺,亲手替他倒了一杯蜂蜜水:“真不见那还得了?我这个侧妃架子也太大了。王妃也没说不见呢。在说了,红蕖是皇后的人,若真拒之千里,怕是皇后那儿会有微词的。应付一下也有必要。”
李邺叹了一口气:“我也怕她们没眼色让你不痛快。”听到皇后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里也多少有些歉疚,若不是他,陶君兰也不必如此委曲求全……
“也没什么不痛快的。失意的人又不是我。”陶君兰微微一笑,眼底有着明显的狡黠和促狭。顿了顿又才道:“不过我在想,她们今儿过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