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问问麒表兄,若她过得不好,我会尽力照拂!”
凭什么要她照拂?
这份情深意重,让楚轻鸿愧疚。
鬼使神差地,他竟问出一句:“你今年,快要十八了,还未定下亲事?”
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年纪,或许还知道生辰。
这个认知,让她又暖又涩。
再有三个月,她就十八了。
姑娘家十五及笄便能议亲,她已经耽误了三年,父亲知晓她心思,有人来提亲,一律拒绝了。
她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父母疼爱她,宽容她,甚至可以说纵容,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煎熬。
心里装着人,她不想随随便便成亲,可另一面,她也不想让父母为她担心,为她忧虑,这是不孝。
直到今日再见到他,听他问出这句话,玲珑终于想明白:她终究是要嫁人生子的,哪怕不是和他。
“还没有,不过,等过了十八岁,应该快了。”
她想要说得轻松些,却还是藏不住情绪。
楚轻鸿抬手。
似乎想要抓她,可又在半路顿住了。
他慢慢收紧五指,将手垂落。
他有话,却不能现在就和她说,离她的生辰还有几个月,他还有时间。
大当家晚上又来了一趟。
到底是不太放心,这一票若成,就是几万两,他不敢大意。
半夜三更的时候,终于有消息传来,姚丞相答应给三万两银票赎人。
于是,大当家亲自出马,半夜就带人押着玲珑出了寨子。
翌日,交换很顺利,姚丞相怕女儿受损,没敢耍花招,玲珑成功被救回,大当家等人拿到银票迅速逃散,等官兵去追,已经全然没了踪迹。
思君抱着玲珑激动地哭了,还说她以后别再这么烂好心,要是再有哪家的孩子不舒服,让护卫去送。
由此,玲珑才想起来昨日送的那个小姑娘,她赶紧派了人去看。
两个重伤的护卫性命还在,玲珑稍稍好受了些。
回到相府,姚夫人抱着女儿就哭了,等哭得差不多,又把女儿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检查。
母亲担心什么玲珑很清楚。
上官清其和七公主夫妻俩还在边上,玲珑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直接道:“娘,我没事,没被人欺负。”
“那就好!那就好!”
姚夫人抹抹眼,看向外甥:“皇城脚下也这样不太平,不派官府去剿匪吗?”
上官清其道:“舅母放心,剿匪是必然的,为民除害刻不容缓。”
玲珑却觉得怪异。
等父母都平静下来,留她和兄嫂说话,她才觉到哪儿怪。
上次她被南宫遇掳走,麒表兄亲自带楚轻鸿去换她,这回,麒表兄非但没去,神色看起来也不怎么着急的样子。
他是笃定她不会出事吗?
玲珑将疑惑埋在心底,没敢问他,怕说着说着她会忍不住告诉麒表兄楚轻鸿的下落。
七公主本想安抚几句,奈何看玲珑神色里没有惊吓的痕迹,准备好的话就没派上用场。
她干脆给玲珑说八卦。
“三公主和她那个驸马和离了,就昨日的事。”
“和离?”
玲珑惊诧。
很快,她就想到了谦书哥哥,她知道他又出远门游玩了。
难道,他是提前知道,所以故意躲出去的?
与此同时,傅长歌三人回到了帝都。
傅长歌一路上都是春风得意,现下到了家门口,他很热情地邀请姚谦书去尚书府做客。
姚谦书说他有去处,又说晚上万花楼见。
说完就告辞了。
傅长歌赶紧和陆青瑶保证:“我去万花楼,就是陪姚兄喝喝酒,绝不干别的!”
陆青瑶神色无起伏,似乎不在意。
她深深看他一眼。
“到时候,派小厮把雅间号告诉我,我去找你。”
“好!”
傅长歌一口应下。
他美滋滋地想,这是要去监视他啊,吃醋了对不对?
他要把陆青瑶送到家门口,陆青瑶拒绝,说怕父亲看见,他只好依了她。
今日正好休沐,陆尚书在家。
陆青瑶去了书房。
见到大女儿,陆尚书露出笑颜,又往后看了看。
“青桐呢?真没回来?”
她先前已经提前修书与父亲说过了。显然陆尚书还幻想着,小女儿想家之后反悔,会跟着回来。
陆青瑶仔仔细细与父亲禀告,陆尚书一边听着一边夸:“整个云墨怕是没有比咱们青桐脸皮还厚的姑娘了,唐敏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说完了正事,陆青瑶问:“爹,您打算什么时候给我招婿?”
陆尚书平生最得意的事,就是把两个女儿教成了厚脸皮。
寻常人家的姑娘,哪儿好意思主动问父母这个。
陆尚书只以为大女儿是春心动了。
他笑道:“看上哪家的公子了?说来听听,爹先帮你相看相看!”
“还没有。”
陆青瑶摇头,低眉敛目。
看在陆尚书眼里是害羞了,他也不逼问,女儿的亲事他向来不着急。
“那就去歇息吧,赶了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先去看看你娘。”
“嗯。”
陆青瑶出了书房。
她暗暗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
其实,方才问那句话,她是想试探父亲的意思,是不是要她招婿。
看来,父亲的确是这样打算的。
陆青瑶心下有了决断。
见过母亲之后,她准备睡一觉,晚上才能有精力去万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