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楼千雪更紧张了。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嗓音微哑,笑起来便有点诡异,等他笑够了,见楼千雪神色忐忑,才道:“楼逍都和你说了什么?”
楼千雪小心翼翼道:“舅舅只说,与天山派掌门有过节,别的什么也没说。”
男人冷冷笑了一声,又问:“他可和你说了,是什么过节?”
“没有!”
楼千雪想也不想就回道。
男人瞧她这么紧张,就不太相信。
楼逍肯定没说他好话,不然女娃也就不会这么怕他。
男人也不深究,只盯着女娃上上下下瞧,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态度,着实模糊。说他不生气吧,面色确实是不好,说他生气吧,居然还有闲心问她名字……
楼千雪不敢不答。
“我叫楼千雪。”
男人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楼……千雪?”
楼千雪想起此行目的,便讨了个巧道:“就是千年雪芝的千雪。”
“……”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最后,抬眸静静看她:“是谁给你取的名字?”
这个楼千雪也知道,“是我娘。”
“呵呵……”
男人轻轻笑了一声,低喃道:“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死了也不放过我。”
楼千雪没听清,可是瞧男人不太对劲,又不敢出声。
她不说话,男人也不说话。
他背过身去,微微昂了头,正殿中央的墙上,绘着一幅巨大的图。
色彩淡雅至极,以至于,楼千雪没瞧清上面的东西。
但她能感觉到,那幅图,对男人来说,很重要。
他浑身透出一股浓浓的苍凉气息。
楼千雪转眸一看,被他丢出手的令牌静静躺在桌子上,那是很重要的令牌,万万不能丢了。
楼千雪轻轻移步,想过去拿。
可惜,刚刚挪了两步,男人便转回了身来。
“这徒,我不收了。”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楼千雪站住了,不说话,眼睛却看着他,里面带着乞求之意。
男人焉能看不明白。
他想起昔日种种,终是硬着心肠道:“千年雪芝,你也别想了。”
楼千雪怎么能不想。
羽儿在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有没有再昏迷……千年雪芝,她一定要求!
情急之下,楼千雪提了裙角,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公……尊者,不管舅舅与天山派有什么恩怨,若是舅舅错了,我代舅舅赔礼认错,若是舅舅没错,我便只代表自己,求您大发慈悲——”
“我不与你计较欺瞒身份的事,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我不将与楼逍的恩怨算在你头上,更是……总之,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走吧。”
男人说完,就朝着侧殿走去,想来,那里是他的寝卧之处。
楼千雪朝他背影喊道:“我不会走的!既然您如此大度,何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没救!即便搭上性命,我也不会走!”
男人的背影顿了顿,随即消失在了偏殿门后。
楼千雪直觉天山派掌门不是个坏人。
虽然天山派和舅舅有过节,却没有因此对付她,说明他光明磊落。
而且,他没有恶语相向,对她好像也不厌恶。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楼千雪就会尽力去争取。
她出了大殿门。
几个大弟子都朝她看过来,练功的弟子们没有停下,却也暗暗偷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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