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圣水寺,沿途上因为有出租车司机的缘故,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反倒让出租车司机紧张得不行,加快速度到了圣水寺,收了两人的钱,调头就跑了。
等出租车离开,胡顺唐立刻就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但换了个方式,只是问了下那些小女孩儿魂魄上什么地方去了,夜叉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领着胡顺唐沿着圣水寺那座石桥走去,绕过石桥走到下方的铁轨,又沿着铁轨走了一阵,从旁边的山路顺着向上走。
圣水寺所在的山与四川其他的山相比并不算高,顶多算是个山坡,听说这个地方求神拜佛很灵验,这并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每年除夕夜到第二天初一凌晨的子时,想烧到头一炷子时香的人,甚至不吃年夜饭就在这里排队,但通常呢能烧到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这一点从古到今,在中国都没有改变过,权力似乎成为了通天的唯一渠道。
走在山路上,侧头就可以看到旁边还有点点灯光的那个通向圣水寺高处的“天梯”,说是天梯那仅仅是一般的楼梯,有个好听的名字,也能引来更多的有钱有势的香客,但有多少人是来乞求这个国家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的?
“快到了,坚持一下,在寺庙的后方。”夜叉王在前方带路,翻过上方山坡,终于来到山坡的后方,爬上山坡就可以看到下方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立在那,看模样像是别墅,可有些寒碜。
胡顺唐站在夜叉王身边,看着他伸手指着那座还亮着灯光的独栋三层小屋道:“在等我们,走吧,见到先生要礼貌一些,先生是个好人。”
胡顺唐扭头看着夜叉王,从未见他对一个人这么客气过,他所指的先生应该就是判官所说的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薛甲宏吧。按理说,夜叉王对年纪比自己小的人不应该这样,况且自己推算出来夜叉王的年龄,至少应该和自己父亲差不多。
来到那栋小楼前,夜叉王却没有走向正门,而是向那栋小屋正对着的池塘走去。池塘的面积很大,足有平常两个游泳池那样大小,池塘旁边种着数排柳树,这个季节柳树已经发芽,借着月光都能清楚地看到柳树枝条倒映在池塘水面上,随风轻摆,像是在敲打半圆月的倒影。
夜叉王在前,沿着池塘边向柳树最密集的地方走去,胡顺唐跟在其后,行了一阵就看到柳树林中还有一座类似瓜棚一样的小屋,在看到小屋的同时,也看到站在小屋门口,拿着类似鱼竿的一个人。从模糊的人影来判断,那人的身高与自己相仿,高矮胖瘦也差不多,一直静立在那,就像是一座雕塑。
走近那座小屋,胡顺唐清楚地看到模糊的人影转过头来,看着他们的这个方向。
夜叉王在离那人只有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头微微低下,轻声道:“先生,我回来了,辛苦您了。”
夜叉王用的是敬语!这种说话的方式就连他对李朝年说话时都没有用过,这个人到底是谁?
胡顺唐没有说话,等着那人影从小屋外慢慢走近,走出柳树最密集的地方,借着月光,也算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孔——申字脸,头发略长,浓眉大眼,高鼻有些圆润的感觉,穿着一件年轻人绝对不会穿的老式黑色中山服,中山服上连纽扣都是黑色的,奇怪的是脚上穿着的却是一双草鞋,手中握着的也果然是鱼竿。
“不辛苦,我也刚出来,算着你们也差不多到了。”被夜叉王称为先生的男子面带微笑,又看着胡顺唐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半桶水,开棺人胡顺唐先生吧?”
胡顺唐正要自我介绍,那人用古老的方式抱拳道:“鄙人薛甲宏!”
胡顺唐赶紧有样学样,也抱拳回应道:“先生客气,我正是胡顺唐。”
薛甲宏走近胡顺唐,双眼没有大幅度的跳转,但胡顺唐却能感觉到他在仔细打量自己,许久后薛甲宏道:“胡兄弟,应该属狗吧?”
夜叉王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一语不发,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平时那般阴冷。
“不,我属猴。”胡顺唐摇头道,“先生看错了。”
“不,你属狗,和我同年同岁,从庭骨看,胡兄弟应该比我稍小一两月,脸部宽阔,耐性坚毅,又略带长方脸,做事有干劲,不认输。可惜从形相上来说,形不厚神不安,坐不定,行不如浮云,却又快如闪电,不是大富之相,却有贵人之尊,阴柔相向,命中没有贱格,是个可交的朋友。”薛甲宏微笑着说完了这番话,胡顺唐听得有点略微糊涂,因为盐爷给自己留下的那两本书自己还没有看过,只是薛甲宏所说话中的一些词语和句子曾经小时候听盐爷讲故事时提到过,至今记忆犹新。
让胡顺唐不解的是,为什么薛甲宏要一口咬定自己属狗却不属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