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半张地图
乘坐军机返回成都后,在军用机场着陆时,当舱门打开,胡顺唐没有想到前来接机的人除了詹天涯之外,还有盐爷。盐爷穿着一身西服,还戴着一副大框的眼睛,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手中还杵着一根拐杖,宋松则站在他的身边,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
胡顺唐从舱门走出,径直来到詹天涯跟前,毫不客气地说:“詹总指挥,你手下没有人了吗?”
詹天涯知道他所指的是盐爷,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有我的安排。”
“那莎莉呢?为什么让她也跟着,上次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胡顺唐侧目看了一眼跟在吴军身后站着的莎莉。
“工作安排,这可以让你注意力更集中,知道你做这一切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她们。”詹天涯依然面无表情,抬起手竖起了大衣的衣领。
周围的人都没有说话,莎莉和盐爷互相看着笑笑,但都没有办法把脸上那股尴尬的表情给化去,在这种情况下,胡顺唐认为两个人都是“多余”的。
胡顺唐也竖起衣领,四川冬天的寒风夹杂着一种湿冷,风打在人的皮肤上就像不断有人在洒冰水一样难受。两人对视了一眼,胡顺唐迈步向前走着,知道詹天涯所说的“她们”指的是胡淼和莎莉两个人,这的确是他的初衷,他所有的动力,否则他死也不会同意和古科学部合作。
六个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雷霆商务车,离开军用机场,向市区内疾驰而去,开车的宋松沿途与周边护卫的伪装民用车辆不时通话,路上车辆很少,但沿途还是看见不少的警察和消防车在严阵以待,谨防春节期间发生意外。终于遇到一次抽查,宋松并没有拿出证件,只是配合检查后又安静的离开,来到市区一个地铁入口处,商务车停下,詹天涯打开车门下车,对胡顺唐勾勾手指,示意他一个人单独下车。
胡顺唐先下车,詹天涯拍了拍车窗,示意宋松将车开走。
车辆一发动,胡顺唐便问:“他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们去休息,我们去现场,有些话我必须单独对你说。”詹天涯转身走下地铁入口。
胡顺唐站在那未动:“我也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詹天涯伸出手,拍了拍阶梯旁的墙壁道:“隔墙有耳,有话下去再说。”
下到地铁的站台内,下方很明亮,但一个人都看不见,地铁隧道内的应急灯也全部亮起,轨道下方很干净,干净得有些过分,连铁轨都被擦得发亮。
两人在站台边缘站定,詹天涯从大衣内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胡顺唐道:“大年三十儿那天晚上,两个地铁值班人员返回值班室时,在隧道内发现了一人一狗两具尸体,在地铁口执勤的特警闻声赶来,随即通知了上面,立刻就封了这条地铁线,袋子里装的是现场照片。”
胡顺唐打开文件袋,拿出照片,仔细看着,现场照片有几十张之多,看得出警察的勘查很仔细,其中一张照片显示从那个死亡男子身上搜查出来的证件,是一张警官证,警官证上的照片也符合本人,看起来不像是伪造。
“死者是警察?”胡顺唐拿起那张照片问。
詹天涯盯着隧道的深处,蹲下来拿出手电照着:“对,警察,不过不是成都的,是从北京调来的,原先是铁路公安,因为经验丰富就被调来执行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你能一次性说完吗?”胡顺唐继续看着照片。
“吴军应该告诉过你关于韩成与钱户森两个人的事吧?档案你也都看过了,有什么想法?”詹天涯依然用手电一上一下照着隧道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胡顺唐一边翻看照片一边说:“没有过多的想法,因为档案不连贯,而且时间太紧,我没看得太仔细,只是不明白钱户森为什么要把这些事在1949年的时候,主动告诉给军管会,在那之前他应该是执行军统对军队高层的监视任务吧?”
詹天涯抬眼看着胡顺唐:“对,因为他要还韩成一个人情。”
“还韩成一个人情不至于用这种方式吧?他们两人可都是国民党中统的人。”胡顺唐不明白。
詹天涯扭过头去:“1927年,国民党中央党务学校成立时,韩成是第一批学员,因为学校实际本身掌握在陈果夫和陈立夫的CC系手中,从开办的那天起,就准备着为组织部调查科输送人才,也就是后来的中统,谢永存、张国栋、郑伯豪这些后来在中统内部举足轻重的人,都是那个时期输送进去的。韩成也不例外,只是他当年最早是学考古的,从英国留过学,但在英国期间就已经秘密入党,开始执行长达十七年的潜伏任务,但因为他的工作性质十分特殊,所以直到潜伏结束,才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因为在他潜伏期间,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何上线和下线,没有联络人,没有交通站负责,也没有电台可以联络,他的任务很简单,追查某些古物的下落。”
胡顺唐静静地听完,问:“原来如此,难怪档案里很多东西写得很模糊,都二十一世纪了,这些东西早该解密了。”
“是,应该解密了,但因为阴铁的事情,他永远只能躲藏在幕后,当夜韩成帮钱户森从猫群中脱身后,自己身受重伤,以为命不久矣,于是让钱户森带着那张纸赶紧离开,钱户森算是为了报答韩成的救命之恩,把那张纸分成两半,他与韩成一人一半,因为那时候两人才发现那张纸实际上是一张牛皮地图。钱户森将韩成偷偷带到金堂县的一个农户家养伤,那是钱户森设下的一个秘密联络点。从那以后,一直到1948年淮海战役时,两人才相遇,这段期间内,钱户森因为只带回了半张地图,而且李虎死的不明不白,不再受汪精卫的重视,随后抗战开始,汪精卫投敌成为伪国民政府主席,钱户森对此嗤之以鼻,找人通过当时担任军统主任秘书郑介民的关系,在1940年成立的中苏情报合作所担任办事员,解放战争前夕又被调到了第三绥靖区副司令张克侠的麾下担任参谋,实际上是军统安插在张克侠身边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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