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待过吗?我未曾见过,哪家父亲,如此算计自己的孩子!”奚若洲点点头,目光凝了片刻,然后笑说:“当然,我当然把她当成我的女儿来看,只不过,首先,你要知道,她的第一身份是神枢,然后是星伶,或者方觉浅。别说得我
不心疼似的,我阻止过她了,她爱你太深,我拦不住,儿大不由娘,闺女大了不由爹啊,胳膊肘尽往外拐,说起来我就生气,要不是你……罢了,罢了。”
“我绝不会伤她,也绝不会放弃我所想要的!”王轻候近乎恨上了奚若洲,哪里能,这样对阿浅?
哪怕是自己,哪怕是曾经那个忘恩负义,刻薄无情的自己,也不曾对阿浅这般狠心过!
作为阿浅的义父,他为何能做到这等地步?
连死都不放过啊!
他甚至都不为自己的命运不公感到悲愤了,他愤怒于这些人似乎要榨干阿浅最后一丝生命,最后一滴血,最后一口气,才肯罢休!
他们要将阿浅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发肤到骨血,压榨得干干净净!
将她的灵魂,都予以利用!
这样的愤怒令他眼眶都猩红,令他涌生出一种,倾尽一切保护阿浅,再不让她被这些人摆布的强烈情感来。
奚若洲摸了摸鼻子,“你别这么激动嘛,我早说过了,第二个原因会有一点难堪。”“但其实,就算你不杀她,她也活不长了。”奚若洲不可察觉地颤了一下嘴唇,笑说:“她活不久了,神殿破殿那日她就该死,我强留了她一条命,但强行求来的东西总是不
会长久的,她顶多,还有个,三五日吧。”
“奚若洲!”
王轻候一声暴喝,抬起手掌恨不得一掌劈在他脸上!
“但也不是全无办法,我能救她,真的能,我以老神枢之名起誓,绝不诓你。”奚若洲两句话止住就要动手的王轻候:“但问题是,你愿意让我救她吗?”
这听上去是一个不需要多想,就能回答的问题,愿意,当然愿意,还能让她活着,为什么不愿意?
但这实际上是一个逼迫王轻粉碎自己,剜肉敲骨的问题。
救她,就意味着王轻候放弃王位,专心做那柄头顶剑,辅助他的兄长为王。
不救她,便代表着自己要将她送进神息殿,拘其魂魄,成全自己一世帝王路。
所以,王轻候,你愿意让我救她吗?
你是要这壮美天下,还是要心尖朱砂?
关于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做选择的人有很多,但被逼得像王轻候这么惨的,恐怕没几个。
不知怎么地,这一场延绵几十年,遮幕全须弥,囊括天下人的棋局,兜兜转转过后,最终竟会变得如此简单,简单到仅仅只需要王轻候做个选择。
这说起来,真是让人发笑。这说起来,真是叫人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