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爱德华,又是另一番曲折了,此是后话。
叶欢仍旧住在四季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他在等消息。
本地报纸预先买下了一个月的醒目版面,本地电视台节目也上了,不管怎么说,总应该有点消息吧?如果乔木看到了,一定会联系他的,这一点他很确信,除非……除非她有无法相见相认的难处,而这个难处,是他和她都无法解决的。
叶欢很有耐心,他相信事情一定会有转机,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杳无音讯便是最坏的结果了,随着自己来到布拉格,这个僵局一定能够被打破。
事实上这几天魏长军的调查小组忙得脚不沾地儿,无数热心的布拉格市民或游客纷纷打来电话,兴高采烈的告诉他们,在某某地方发现一名亚裔女子,很有可能是那位中国叶失去的爱人,这样的电话每天起码几十个,每一个电话魏长军他们都不敢怠慢,挂了电话便赶紧跑出去证实,结果一次次乘兴而去,一次次败兴而归,还不得不苦笑着跟那些热心的居民和游客们道谢。
中国人看老外都一个模样,高鼻子,深眼眶,反过来,老外看中国人其实也是一个模样,他们不大能分得清楚华人女子相貌上的差别,所以但凡布拉格的街头出现黄皮肤的亚裔女子,人们就会兴奋不已的急忙把电话打进来。
魏长军一整天都在充当电话接线员的活计,很辛苦,但除了凭此立功让腾龙集团未来的老板高看一眼,以此为晋身之阶的小小私心外,更重要的是,叶欢和乔木的感情确实深深感动了他,他是真心实意盼着这对有情人能有重逢的一天,为了这一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再辛苦也值了。
相比众人的忙碌,叶欢却在睡觉。
他太累了,来布拉格这几天,他每晚都睡不好,想到乔木也许就在这座城市里,两人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他就烦躁不安,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有了倦意,沉沉睡了三四个小时,不识相的电话铃响了。
叶欢迷迷糊糊接了电话,猴子略带惊惶的声音从电话里蹦出来。
“欢哥,咱们玩个猜谜游戏好不好?猜猜我们在哪里?”
叶欢眼睛都没睁,叹着气道:“从你这惊慌如丧家之犬的语气里,我能感觉到你们一定没在什么好地方,不是蹲厕所里忘记带纸,就是被抓进局子了……”
“欢哥真神人也……我和张三被抓进局子了,你赶紧来捞我们。”猴子的声音透着可怜。
叶欢叹气道:“你们俩二货又干了什么事?京城不是有高胜男吗?只要你们没杀人放火,她一定能保你们出来,老子还在布拉格呢,这事儿找我没用。”
“高警官保不了我们……”
叶欢楞了一下,接着两眼突睁,睡意全消,紧张道:“你们该不会真干了杀人放火的事吧?”
“那倒没有,我们没这天赋呀,主要是抓我们的不是京城的警察,而是布拉格的警察……”
“什么意思?”
“欢哥,我和张三到布拉格了,刚下的飞机……”
叶欢大吃一惊:“不是不让你们来吗?你们来干嘛?”
“周媚放心不下你,说怕你闯祸,要我们过来陪你,你犯浑的时候我们可以拉着你……”
叶欢拍了拍额头,喃喃呻吟道:“这娘们儿太鸡婆了,让你们过来不是往火坑里推吗?”
猴子赶紧笑道:“这地方挺美的,我没觉得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我是说,你们把我往火坑里推……你们下了飞机怎么又被抓进警局了?”
猴子幽幽叹了口气。
叶欢立马一脸门儿清:“不用说,又是张三干了什么二乎事了?”
“欢哥真神人也……”
“少他妈废话!说,到底怎么回事?”
猴子叹气道:“本来一切都挺顺利的,一直到下了飞机,我们走进布拉格机场大厅,结果碰到贼了,都说艺高人胆大吧,那贼胆子倒是大,可手艺却实在太潮了,手刚伸进张三的口袋,就被张三察觉了……”
“那也是贼进局子呀,干嘛把你们抓进去?”
“这不还有一浪接一浪的高潮吗,……当时张三的想法倒是挺靠谱儿的,觉得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那笨贼偷了张三的钱包后,张三也没吱声儿,想着等贼一转身,他再把自己的钱包偷回来就是了,论做贼的手艺,咱们中国这一行当早在一千多年前就赶英超美了,怎么着也不能丢了老祖宗的份儿呀……”
叶欢喃喃道:“老祖宗肯定不认你们这俩孙子……后来呢?”
“后来的情节简直可以用‘峰回路转’‘荡气回肠’来形容……”
“别他妈废话!说重点!”
“重点就是,张三那孙子的手艺比那布拉格的笨贼更潮,刚一伸手就被机场警察发现了……”
“张三钱包里应该有他的证件,能证明是他本人的钱包呀。”
“欢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刚才不是说了么,高潮一浪接一浪呀……这事儿的重点是,那笨贼是个女的,偷了钱包后直接把它塞进了胸罩里,张三那二货真不知道小时候脑子缺了哪种元素的营养,居然大明大亮的把手伸进那女贼的胸罩里,把钱包掏了出来……”
叶欢:“…………”
“现在警察告张三的罪名除了偷窃,好象还有一条耍流氓……欢哥,张三这货太二了,我真的耻于与他为伍,回头你把他送回国内吧,真受不了他了……”
叶欢仰天喃喃道:“我他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机场警察抓张三,干嘛把你也抓了?”
猴子心虚道:“那啥……张三在女贼胸罩里掏钱包的时候,我帮着他按住了女贼的手,警察居然说老子是同案犯,简直瞎了他们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