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一苦。心中哀叹不已。
出发前红狼那一卦真没算错,果然出行不宜。大凶之兆。
叶欢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干巴巴道:“黑兄啊……”
黑将军眼一瞪:“别乱叫!我的名字叫詹姆?史密斯。有名有姓,不叫黑兄!”
“詹兄啊,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得理解,现在是我国两大军区在演习,而我们是穿插到敌占区的特种部队,这里是模拟战区,当时天太黑了,你穿着军装背对着我,我以为是敌军士兵,你知道,身处敌占区的士兵,神经总是非常敏感的,所以一时失手把你弄晕了,抱歉,真的抱歉,这事是个误会……”
叶欢一番好言好语的解释,詹姆兄终于稍稍平复了怒气,脸色渐渐缓和。
然而叶欢却很不识相的补了一句很多余的话:“……再说你在我们国家的野地里撒尿,这是一种很不文明的行为,受到点儿惩罚也是无可厚非的……”
詹姆闻言一呆,接着勃然大怒,很显然,他那贫瘠的中文水平无法清楚的表达他的愤怒,于是又急又快的飙起了英语,虽然完全听不懂,不过可以想象他一定在抗议什么,又或者在骂街……
叶欢与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狗看星星的茫然表情。
詹姆不知抗议了多久,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才停下,然后愤愤瞪着叶欢,这回换上了生硬的中文。
“这位中国士兵,你的道歉很没有诚意,我决定不接受你的道歉,就算这件事情是误会,此次演习过后,我仍将向贵国外交部递交正式的外交照会,表示我国和我个人的严正抗议。”
所以说,老外特矫情,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不打不相识”,碰他们一下都感觉刨了他们祖坟似的,也许这就是老外们常挂在嘴边上的所谓“人权”吧,——真该让他们在中国摆摆地摊儿,然后被城管追着满大街跑,跑慢了挨顿揍,让丫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中国特色的人权。
叶欢重重叹气,事情终于还是办砸了,何平如果知道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不知是怎样一种表情,蓝剑大队这回倒是露了脸,可惜没长脸……
“演习结束后不止被何平殴打,恐怕会被他枪杀吧?”叶欢一脸绝望的想着。
现在看来,这位美国将军抗议是一定会抗议的,如今之计,便是戴罪立功,如果能在这次演习里立个榴莲那么大的功劳,想必回去以后可以把惩罚由被枪杀降级为被殴打……
这真是一个很没出息又很无奈的想法。
叶欢垂头丧气,脑子却飞快运转,空洞的眼神从那位美国的詹姆将军脸上无意识的扫了一圈,然后……在他脸上定格。
叶欢两眼渐渐放出了光采。
“外官来战地观摩,待的指挥部至于该是师级以上吧?”叶欢冷不丁问道。
其余众人眼睛也亮了。对啊,刚刚怎么没想到?装甲师的活动区域突然出现一个黑人将军,这说明什么?说明装甲师的指挥部应该离此地不远,或许近在咫尺……
对于外国观摩军官,众人并不太了解,只知道他们是受国防部邀请而来。能获得国防部邀请的,想必都是将军级别以上的军官,按大伙儿的逻辑推理,人到了某个级别便该关心属于那个级别层次的事情,这位美国黑兄是少将。他所在的指挥部想必应该是师级以上的指挥部,师级以下的指挥部很明显不符合他的将军身份……
一番推理过后,于是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詹姆。
詹姆被大伙儿盯得浑身发毛,沉默片刻,耸肩道:“你们不能问我。我只是受贵国国防部邀请前来战地观摩的外官。我的立场是客观中立的,对战双方的任何军事秘密和情报,我都绝不能以任何形式透露给另一方,否则等待我的,将是被贵国驱逐出境,回国还要接受我事法庭的审判。各位英勇的绅士。很抱歉,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叶欢恶狠狠道:“如果我们严刑拷打逼问你呢?”
詹姆这时倒也不怕了。闻言轻松的笑道:“噢,亲爱的绅士。你不能那样做,首先我是贵国正式邀请来的客人,而且是驻贵国大使馆的武官,拥有外交豁免权,不是你们的战俘,其次,就算我是战俘,根据国际日内瓦战俘条约,你们也绝不可以对我进行任何形式的人身攻击和刑讯,否则贵事法庭的被告席上,你们将一人拥有一把椅子。”
叶欢叹道:“……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冷冷瞟了黑兄一眼,叶欢道:“不说没关系,詹兄你可以走了,反正我的道歉你不接受,你向外交部提抗议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你的立场是客观中立的,我们这支小部队穿插到敌占区的事儿,你回去后不能说一个字,否则你就是泄露了我方的军事情报,后果你自己知道。”
没再理会黑将军,叶欢转过身对豺狼道:“根据我的判断,咱们所在的位置离装甲师的指挥部应该不太远,我想,咱们应该有办法把这个装甲师端掉……”
众人还没说话,一旁的黑将军詹姆兄却大感惊奇道:“‘端掉’的中文意思是不是从战术上全面消灭?oh!mygod!你们一共12个人,怎么可能‘端掉’一个整编装甲师?这简直太疯狂了!除了上帝,任何人都无法做到,你知道一个装甲师有多少辆坦克装甲车吗?你知道指挥部的戒备多么森严吗?你知道……”
詹姆说个没停,脸上的表情就好象看见猪在天上飞似的,极度的不可置信。
叶欢喃喃叹息道:“越是中文说得磕磕绊绊的老外越罗嗦,要不要把他再劈晕一次?反正虱子多了不痒……”
詹姆兄闻言立马闭嘴了。
这是一只很识时务的虱子,抗不抗议是后面的事儿,现在他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ok,ok,我不说了,我的身份只是现场观摩的外官,不应该说太多,更不应该干扰贵军的战术决策,我向你们道歉。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们打算如何端掉对方的装甲师?这个问题纯粹是我个人的疑惑,你们如果觉得不方便回答,可以不说。”
“我接受你的道歉……”叶欢顿了顿,满怀期待的盯着詹姆:“……我劈晕你的那档子事儿你也接受我的道歉,咱们揭过去算了,行不行?顺便我还可以附送你刚才提的问题的答案,怎样?”
詹姆断然摇头:“噢,no,亲爱的中国士兵,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桥归路,路归桥’……”
叶欢打断道:“真没文化,应该是‘桥归桥,路归路’吧?”
“哦,对,你真渊博,不错,桥归桥,路归路,我提出个人的疑问是一回事,而你袭击我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两件事毫无关联,你有权力选择回答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我,也有权力保留我的抗议。”
叶欢气道:“我就知道你们美国人个个都他妈小心眼儿,屁大点事也喜欢打官司,毫无人情味,抗议去吧!老子随便你……”
语气一顿,叶欢眼中露出凶恶的光芒,摸着下巴不怀好意道:“……劈晕你两次你要抗议,如果劈晕你三次,你还是要抗议,反正没什么区别,干脆……”
詹姆一呆,接着神情淡然道:“噢,亲爱的士兵,绝对有区别,你最好不要尝试再劈晕我……”
“如果我再劈晕你一次,其中有什么区别?”
詹姆不慌不忙道:“我会向贵国外交部抗议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