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层领导不一同,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他的父亲,徐娇娇的祖父徐庭戈,曾任江东省政法委书记,公安厅长,省委副书记等职,在江东工作多年,门生旧部满天下,中央也正是出于这种考量,才让他接替郑杰夫出任江东省委书记的。
说到郑杰夫,他和徐新和是一代人,两家人来往密切,徐庭戈是郑杰夫父亲郑泽如一手提拔起来的,在仕途上,徐新和也一直慢郑杰夫半拍,即便郑杰夫离任,在江东省依旧具有不可小觑的掌控能力,高层之间的博弈,大多时是互相妥协,而不是你死我活,而女婿刘飞最近的行为,已经碰触到了底线。
今天傍晚,女儿女婿和外孙一家人很罕见的集体登门,徐新和很淡定,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安排食堂加菜,徐家很简朴,没有自己的厨师,饭菜都是从省委小食堂送来的,有时候路远怕凉了,就送半成品,家里保姆稍微加工一下就行。
三十年代的建筑和现代风格不同,枫林路一号的房间格局略小,实木地板打蜡,墙上挂着徐庭戈各个时期的照片,家具古朴典雅,都是真正的红木老货色,每次走进这里,刘飞都有一种朝圣的感觉,这才是高级干部,这才是革命世家,这才是真正有底蕴有传统有历史的红色贵族。
徐新和在书房看文件,并没有出来招呼女儿一家人,直到工作人员来报告说饭菜准备好了,他才摘下眼镜,驾临餐厅。
徐家规矩很大,见老头子进来,徐娇娇刘飞刘小飞全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称呼一声,刘飞更是亲切无比的喊了一声“爸”。
“嗯,都来了,坐吧。”徐新和面无表情,工作人员拉开椅子,他坐了下来。
刘飞偷偷端详自己的岳父,徐新和是五十年代生人,年龄不算大,保养的极好,满头黑发,没有隆起的肚皮和系到肋下的裤腰带,他穿灰色衬衫和西裤皮鞋,哪怕在家里也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徐新和拿起筷子说:“吃吧。”
大家都拿起筷子吃饭,餐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工作人员来回走动添饭盛汤的声音。
刘飞心里在打鼓,老丈人稳坐泰山,难道当前的危局他视而不见?不行,必须打开局面,他正要说话,徐娇娇先开口了:“爸,小飞上大学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难道真让他上江大?我看还是上剑桥比较好。”
徐新和道:“食不言寝不语,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这点家教都没有,你上什么剑桥牛津!”说着将筷子重重一放。
刘小飞吓得一个激灵,徐娇娇也低下头来,咕哝道:“不就是说句话么,这也发火。”
徐新和说:“咱们徐家是革命世家不假,但在旧社会也是大户人家,你爷爷的是北洋陆军上将徐树铮的亲侄子,又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陈独秀的学生,陈子锟的同班同学,参加过五四运动的,后来受党的委派,从事敌后地下工作……扯远了,吃饭。”
徐娇娇低声道:“爸,我知道错了。”
徐新和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错?你错在哪儿了?”
徐娇娇刚要说话,刘飞的脚在桌底下碰了她一下。
“不该吃饭说话,下回不敢了。”徐娇娇本想趁机提到刘飞的事情,被老公提醒后缄口不言。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徐新和端起碗吃饭。
饭后,工作人员收拾残局,徐新和照例是要出去散步的,徐娇娇和刘小飞陪着他在后花园溜达了一圈,回到书房,这才召见女婿。
刘飞惴惴不安的走进书房,低眉顺眼的站着:“爸,我来了。”
“坐吧。”徐新和头也不抬。
刘飞不敢坐,鼓起勇气问道:“爸,中央是什么态度?”
徐新和抬起头,面容冷峻:“你先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刘飞一咬牙:“电池箱是我做的手脚,纵火和我没有关系。”
徐新和直视他:“你去找纪委交代吧。”
刘飞心说完了完了,被逼到死角的他干脆豁出去了,昂首道:“我可以交代,但我没有错!”
徐新和点起一支烟,面带嘲讽的笑容:“说说看,你怎么没有错?”
刘飞说:“纵火案确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案子打击青石高科,不错,电池箱是我安排姚广进行的爆破,目的是打压纳斯达克上的青石股价,冯庸在那边进行收购,等筹码差不多够了的时候,我会公布真相,给市民一个交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近江的发展,为了国家的利益,绝对没有半点为个人谋私利的企图,我可以用党性,人格来担保!如果组织要处理我,我甘愿接受党纪国法的惩罚,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