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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愕然,然后才一下子想起这茬来:刚才完全沉浸在尘埃落定的好心情里,自己竟然差点忘掉了这个宇宙外面就是堕落使徒的大前线!
这里不是帝国区,而是随时都能和敌人擦枪走火的三不管地带,不管堕落使徒还是帝国军都不敢在这个世界设置任何主权设施。如今我们一群人很快就要回首府世界,那瑞德穆恩和海森伍德两颗星球上的人怎么办?更重要的还有个安提尔,这个贸然获得晋升的神仆能就这么留在三不管地带么?冰蒂斯能跨世界查询自己神仆的状况,但我估计这个宇宙已经超过她的服务区……
“这个麻烦了啊……实在不行就只能考虑着一点点把这个世界的人转移到帝国区,”我愁眉紧锁地思考着,“反正肯定不能打开太大的传送门,万一被堕落使徒发现,他们绝对敢把这个宇宙炸的渣都不剩。”
反正不管怎么想,肯定是不能把这个世界的人就这么扔下的,严格来讲这两颗星球上的居民都算需要补偿的受害者,即使我们不管,冰蒂斯也肯定要留下收拾他们星域的烂摊子,而且从个人感情上我也做不出扭头走人的事儿——这也不符合新帝国的风格。
可是要怎么转移这么多人呢?这个宇宙有没有其他的智慧种族暂且不说,光这些被深渊折腾了两千年的难民就已经是个相当庞大的群体了,哪怕只转移人口和生态圈这也是个大工程,堕落使徒对这个宇宙的扫描精度极高,我估计只要世界之门被打开的瞬间就能把成千上万的深渊舰队吸引过来。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自己不用纠结该怎么瞒天过海了,因为我们几个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了来自虚空观察站总防务中心的紧急报告:“报告长官!堕落使徒举动异常,现侦测到大量扫描信号正在集中向EN-088C物质宇宙!侦测到敌方哨站附近有坐标导引迹象!敌军或正在调集舰队!重复,堕落使徒调集舰队的可能性已超过百分之八十!请立即撤离,请立即撤离!”
“卧了个大槽!”不远处的冰蒂斯顿时一声怪叫。
刚听完故事正忙着发呆的安提尔瞬间被吓了一跳,她紧张地看着冰蒂斯:“我做错什么了?”
“不是你的事儿,”冰蒂斯一挥手,然后三两步跑过来,“陈,那帮疯子好像发现咱们了!”
我一开始还有点诧异,然后才想起来冰蒂斯现在也是希灵使徒之一,而且是整整一个支族的最高领袖(单人种族冰蒂斯),所以作为高级使徒的她也从专用网络上听到了刚才那个警报。
“先冷静,先冷静,这里离堕落使徒本土也很远,他们派军过来也是需要点时间的。”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幸亏这两年接触的大风大浪还挺多,面对这种意外情况我已经如同资深抖M一样处变不惊了,这时候我才猛然想起前不久林大小姐跟自己说的事:
你要如何在堕落使徒的眼皮子底下把一个世界偷走呢?
我一脸残念地看着旁边扭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先知大小姐:“你当时咋就不说清点呐?”
“反正说清不说清也就这样,我那提示已经够直接了,”林雪咂咂嘴,“别告诉我你这几天对本小姐的警示就一点都没上心,说说你的计划吧。”
我哑然,大小姐跟自己之间这种诡异的默契还真是……反正我们俩总是能无条件知道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大概也算是种情侣必备技能了吧。
“好吧,我还真有个计划,而且其实几天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我一声长叹,随后点头,“这都是珊多拉影响的,遇事先做最坏打算——咱们把这个宇宙炸掉吧。”
所有人都跟看异形似的看着这边。
我赶紧摆摆手:“别急别急,我又没说真炸——你们想想,要在什么情况下堕落使徒才会顾不上追踪几个星系的去向?”
“几个星系的去向?”冰蒂斯老奸巨……阅历丰富,几个关键字就能听出我的打算,“你只打算把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带走?”
“当着堕落使徒的面把交火线上的世界搬回自己家,这么缺心眼的事我可办不出来,”我耸耸肩,“咱们要用一场意外摧毁这个宇宙,然后把它拆分成碎片,其中有人居住的那些碎片可以趁乱让它们漂向帝国区——另外一些碎片则漂向堕落使徒的地盘。反正宇宙崩塌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都是混乱无序的,这个世界又正好在帝国和深渊帝国的交界线上,所以敌人不会注意到几个星星点点的世界残片漂到了什么地方。我估计现在堕落使徒并不确定咱们的存在,他们只是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有点警觉而已,在彻底暴露之前,用一次世界末日掩盖这里的真相吧。”
“你怎么这么有信心确定堕落使徒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冰蒂斯看了我一眼,“他们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
“正是因为开始调动军队,我才判定他们只是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而不知道咱们到底在干什么,”我咂咂嘴,“怎么说也跟那帮家伙打了几年仗,我对那群家伙的脾性也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他们会在情报不足的时候派出千军万马,直接摧毁目标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而在情况明确的时候,他们会派出恰到好处的精兵来搞定危机。这也是旧帝国的传统:高度精准的效率和粗野直接的军事行动配合着来。现在他们要对付的只是咱们几个人,如果他们真知道这边的情况,那就应该派一群战斗精英过来——你觉得派一群舰队抓几个首领级使徒合适么?舰队战斗力虽强,但反而更容易让咱们趁乱跑掉。”
冰蒂斯瞪着眼睛听我把整件事有条有理地分析了一通,那眼神让人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我抖着手跟女流氓四目相对:“你这眼神怎么突然这么犀利?”
“妾身是没想到你竟然也有看起来这么靠谱的时候——平常搞这些军情分析的都是珊多拉来着,你好像就负责在旁边打瞌睡了。”
我想了想,勃然大怒:“你这是小看我的军事素养!”
“你有个毛的军事素养,”旁边林大小姐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就甩了过来,“你不就是被人大军压境好几次被打出习惯了么。”
“起码每次最后都打赢了是吧。”
冰蒂斯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行了,废话少说,时间有限。说说你的计划,具体怎么操作,具体怎么分割世界,摧毁这个宇宙倒是简单,妾身开大之后一个命令就能让它解体,但这肯定就是直接对堕落使徒宣战的节奏了。”
“当然不能这么来,”我摸着下巴,想着该怎么说出自己那个近乎异想天开的计划,“这事儿还得落在你身上。冰蒂斯,你还有个深渊形态,对吧?”
是的,冰蒂斯还有个深渊形态——尽管自从数年前那套王八拳之后这个女流氓就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她的深渊状态,就好像她身上的深渊都已经被驱散干净似的,但帝国现在有一大堆深渊使徒,珊多拉和维斯卡也是深渊使徒,这些特殊的生命形态让我肯定了一件事:冰蒂斯也可以恢复到她刚从深渊之门里解脱出来时的那种姿态,就好像深渊化的珊多拉一样。
“用你的深渊形态撕裂这个宇宙,”我打了个响指,“让堕落使徒认为这是一次正常的深渊开门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