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突然觉得这位面瘫龙姐姐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倒霉,哪怕她自己没感觉,我这个旁观的人都有点看不过去了,你看,她不但连着死了两次,而且还莫名其妙被一道神罚天雷劈的昏迷了整整十分钟,她在过去半个小时里经历的东西拿出来拍部苦情片我看都富裕,还是死去活来的那种……
在一群人的围观下,面瘫龙姐姐第三次悠悠然张开双眼,这一幕跟刚才两次何曾相似。看到视线中的一圈脑袋,大概索娅自己也有点感触,她深吸了一口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刚才那是濒死体验么?”
我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这是面瘫龙姐姐经历的事情太过混乱,于是她宁可脑补成濒死幻觉了。
“不是,”我呵呵干笑着把索娅扶起来,又拽着晕晕乎乎的她坐到椅子上,“刚才你不该对时间之神那么大脾气,你是被神罚给劈晕过去了。”
“神罚?”索娅皱着眉,似乎这才回忆起来自己晕过去之前发生的细节,随后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们一圈人,“对了,你们是神……你们真是神?”
我挠着头发跟冰蒂斯嘀咕:“怎么每次都有人问我们这个问题呢?”
“可能咱们职业形象还是不到位,”冰蒂斯嘴里咬着根牙签吊儿郎当地说道,“过两天妾身研究研究那种带自动跟踪的光圈,咱们出去办事的时候一人在脑袋上顶一个说不定就管用了。”
我看着冰姐流里流气的模样,心想这可能不仅仅是职业形象的问题,就冰蒂斯这样的,脑袋上顶个海警探照灯也不一定能产生让人纳头便拜的效果……
我们给索娅半分钟时间,让她彻底恢复清明,随后这位面瘫龙姐姐的视线又放在浅浅身上了,她的表情一阵古怪,似乎有千言万语却碍于不善言辞而表达不出来,我见状赶紧对她摇摇手:“啥也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神器把这个世界折腾的不轻所以你怨念深重是吧?”
随后我低头对冰蒂斯窃窃私语:“你说这个黑锅我们背的多怨,那明明是你们乱扔的东西。”
冰蒂斯嘿嘿一笑:“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算算星域希灵两家谁扔的不可燃垃圾多,这两年我们在神界边境帮你们清理出来的古董废墟堆起来够组一个银河系了,受害种族代表在神殿门口排队领救济的盛况那是你没看见……”
我当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深知当初旧帝国遗留的污染物危害了多少个世界,而这些世界有多少因为和神界领地挨着导致星域神族成天跑着帮忙收拾背黑锅,于是我压力特别大,当下老老实实把脑袋埋向裤裆,不再说话。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浅浅终于把她那串烤豆角吃完,舔着嘴唇说道,“但把神器弄开的不是你们自己么?那本来就是保存危险物的箱子,你们自己把东西弄出来了……”
龙女脸上一阵黯然,我知道她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再加上死去活来导致的脑子不清醒)才有些失礼举动,不过毕竟几千年阅历和自身身份在这儿摆着,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龙,在浅浅出言提醒之后她也尴尬地点点头:“您说的对,是凡人自己的贪婪害了这个世界。”
“也不能这么说,”冰蒂斯挠着头发呵呵干笑了两声,“其实我们责任也不小,那东西惹下这么大篓子,说起来我也挺过意不去的。”
索娅目瞪口呆地看着冰蒂斯,直把后者看的毛骨悚然起来,冰姐挠着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你看什么呢?”
“您……”索娅说话都结巴了,“您是在跟我道歉?您不是神么?”
“这话说得,神怎么就不能道歉了,”冰蒂斯眼睛一翻,“我们总有做错事的时候好吧,而且当家长的跟孩子低头认个错其实也不算太难。”
我碰碰冰蒂斯的胳膊:“你不是在说场面话吧?”
“真不是,”冰蒂斯低声说道,“这次的事情确实犯了神界的条例,我们上头有规定,一旦神族确认自己无法从某种情况下生还,就要立刻摧毁自己随身携带的保存有危险物品的封印装置,或者把危险物品当场消灭掉,这是为了防止自己死亡之后那些封印装置被凡人误触,因为类似的事件出过不止一次,我们早就对此有规定了。当年那个哨兵不应该把深渊样品箱和报告文书放在一块的,这不符合操作流程——但妾身猜这是因为当年还没有这项规定,毕竟那都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我了然地点点头,其实这挺好理解,就像运送武器的负责人一旦遇上事故,都有责任第一时间把所有武器的关键装置拆除掉,这就是为了防止事故扩大化,当年那个哨兵把存放有深渊样本的某样容器和她的报告书保存在一起还让它们在各个世界随意漂流,这本身就不符合安全规范——只是当时年代太过久远,神族在相关规定方面还不够完善。但冰蒂斯觉得并不能以此为借口把责任一推干净,所以还是痛快地承认错误了。
神族就是这样别扭的群体:他们对“责任”有一种强迫症级的态度,只要确认该自己承担的东西,哪怕冰蒂斯这种女流氓也能瞬间伟光正起来。当然光说神族也不对,希灵使徒在这方面似乎也差不到哪去,而且由于希灵使徒的一根筋天性,他们在强迫症方面已经严重到不治之症的程度了……
“总之咱们先把‘到底算谁责任’这个问题放在一边,”我看这种历史遗留问题没个几天几夜是讨论不清楚的,于是赶紧摆摆手把话题转回来,“索娅是吧?抱歉之前我们一直隐瞒身份在行动——因为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神器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确定你们这一群人跟神器到底有什么关系,所以保密身份防止节外生枝,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神器在一个叫血公主的人手上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给我们搭个桥,我们要去把那东西拿回来。”
龙女看看我们,突然低声叹了口气:“我个人没意见,但黯月大君恐怕不会把神器交出来,血公主则只听那个蛮子的话。你们会用强的么?”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了一下,冰蒂斯皱着眉:“我们希望最好别用暴力手段,但还是先说说你们四个的事儿吧,你们这乱七八糟的,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当下,在安洁丽的补充下,我们把自己已经掌握的情报告诉了索娅,对方沉默良久,才慢慢开口:“你们知道的都不差,但我还是从我们四个刚刚相识的时候讲起吧。”
“那是距今数千年的事——地月桥还在,黯月民也没有被恶魔诅咒,神的力量从未出现,而世界一片混乱的年代,在海森伍德,也就是如今的大地上,四个种族的版图曾紧密相邻着。人类占据了平原,山地蛮人占据着丘陵险川,妖兽和精灵共同统治着森林,而我们龙族,那时候还是地上世界的霸主,我们不问世事,占据着这些王国境内的古老山峰和遗迹,自成王国。”
“那时候我还不是什么龙族女王,而仅仅是龙王血脉一个分支里不起眼的小辈。我们龙族对建立国度、统治族群之类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所谓龙王也只是个名义上的种族领袖,基本上不会有太多实权——我们喜欢散漫生活,自由迁徙,甚至连形成群落的兴趣都没有。就在这样的传统下,我离开族群,像其他即将成年的年轻巨龙一样找了个足够清静的山头住下来,每天自由自在地到处游荡,偶尔飞去附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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