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原本的打算是直接领着十几艘帝国战舰在教皇城上空出现,在引擎轰鸣和霞光万道中来一场极端华丽的圣贤降临,冰蒂斯将在这一过程中担任总导演,作为几千万年前就开始当神棍的专业女神,她有着能把两块厕纸摆弄出死海文书效果的惊人本事,我也毫不怀疑她能把这场精心导演的圣贤回归策划出创世纪的气氛,但在教皇城上空等时间的这会功夫里我和珊多拉看了看那个所谓神圣教皇的故事,突然就对他产生了兴趣。
一个在三百年前横空出世的家伙,领着十二个人形战车横扫了整个世界,姓名出身种族全都是谜,就连那十二骑士的名字都被苍蓝教会列为最高机密,更别提这个教皇本人叫啥了,事实上已经三百年了,所有人都只知道他的名字是“神圣教皇”。这可以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神棍分子,在装神弄鬼这项事业中,那位神圣教皇表现出了比我更专业的忽悠技术。
于是我们打算在舰队露面之前先下去接触接触这个神秘人物,这没什么意义,仅仅是处于好奇——主要是浅浅的。
教皇宫的大门紧闭,附近设置有各种基于希灵科技的反潜入装置以及数不清的教廷骑士,但那对一帮帝国元首而言是形同虚设的,泡泡打个哈欠的功夫就解除了整个教皇宫的安保设备,然后我和珊多拉以及浅浅一行三人就传送到了它最大的房间里。
眼前的空间瞬间扭曲了一下,随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满脸惊愕须发皆白的老头,看周围华丽的仿希灵风格室内装潢我知道这应该就是教皇的房间,那么眼前这个身穿黑色长袍、脸型跟耶稣基督似的瘦老头应该就是教皇本人。
也没什么特殊的嘛。
看着眼前满脸惊愕的老大爷,我颇有点失望地耸了耸肩,然后整顿表情准备按着原定计划来个光辉万丈的圣贤降临出场式,结果这头好不容易连浅浅都整顿出肃穆表情了,我刚要说话呢,前面的老头就先开口了。
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圣教皇,在这种惊愕的情况下也要掌握主动,他指着我们一声大喝:“啊!”
然后就躺那没动静了。
我跟身旁的两位少女面面相觑,珊多拉连连摇头:“别看我!我绝对没放精神冲击什么的!”
“也不是我!”浅浅也赶紧摆手,“阿俊你交待过不能随便拿人开玩笑的!”
于是我们都觉得这个老头倒下的十分匪夷所思:难道这是他神圣教皇的某种秘而不宣的特殊功法?
但是很快我就排除了这个猜想,因为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是晕过去了,我们几个无奈地对视了一下,万没想到“神圣教皇”竟然就这点出息。不过现在赶紧的是叫醒对方,要不我们仨在这就太尴尬了。于是仨国家领导人上前开始手忙脚乱地折腾那老爷子,我们掐人中,挠咯吱窝,拔胡子,灌凉水儿,在他耳边放高分贝的月亮之上,假如这里有老虎凳我应该也用上了,最终在浅浅已经开始往出掏流星锤的时候老头悠悠醒转——不过看到浅浅的流星锤就又晕过去了。
第二次折腾的轻松一点,倒霉的老爷子再度醒来,而且意识到假如他再晕一遍的话恐怕就不用醒了,于是精神抖擞地看着我们这一帮穷凶极恶的家伙,哆哆嗦嗦地问道:“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浅浅不知道哪根脑神经正在占据主动权,开口就是一句:“查水表的!”
老头愣了愣,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来:“我记着这个月水费交了啊……”
我:“……”
我在那凌乱了一会,劈手夺过老头的小本子,大声问道:“你是教皇吗?”
老头眨巴眨巴眼睛:“啊?怎么可能!我是来送报告的!”
我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把老头再度弄晕——万一一会他反应过来了大声嚷嚷呢——然后抬头问了个迫切的问题:“珊多拉,你说那个教皇长什么模样来着?”
珊多拉眨眨眼:“跟十二骑士一样,都带着个圆溜溜的面具,而且那面具就和长在身上的一样,他们从不摘下来,当时渗透到这里的探针潜伏了三天,发现他们一直都戴着那东西。”
我现在特好奇教皇已经几年没洗脸了。
所谓的神圣教皇脸上永远戴着一个光滑面具,这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秘密,我一开始还以为眼前这个老头是教皇终于摘下了面具呢,结果产生了误会。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怎么稍微带点神秘感的人物就那么喜欢给脸上罩块壳子呢?鲁鲁修是这样,克鲁泽也这样,蝙蝠侠,蜘蛛侠,路易十四都这样!这都是一群露脸就死的人物么?
我这头刚嘟囔两句,旁边珊多拉就掐了掐自己的胳膊:“阿俊,你别让奥拉知道了,她得想不开喽。”
我:“……”
就在这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轻轻滑开,我们仨一愣,同时循声望去:一个带着光滑面具的高大男人正站在门前,与我们无声对视。
这次我估计查水表不好使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我正弯腰保持着把刚才那老头放倒的姿势,珊多拉在旁边抱着我的胳膊,浅浅则在不远处的墙上写到此一游,我们仨以一种非常后现代的方式闯入了教皇宫,而且目前的举止令对面的面具男十分费解。一开始酝酿好的严肃情绪和威严感早就在老头出现的一分钟内荡然无存,事实证明我和浅浅拥有无与伦比的将一切事情拖到沟里的天赋,而原本应该威仪天下的珊多拉这是被我们牵连了。
“入侵者。”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门口的面具男嗡嗡地开口了,声音嘶哑低沉,而且带着一点回音效果,但听不出任何惊慌,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一样,这让我判断不清他是早就知道我们到来还是刚才推门才发现有人在自己房间,“说出你们的来意。”
我还没开口呢,那边浅浅已经蹦了过来:“没事儿,就是对你很好奇,我是过来玩的。”
我真是爱死这个丫头了,你们见她打刚才开始干过一件正事儿么?!
教皇慢慢走进房间,身后竟然没有任何随从,隔着面具我也不知道对方脸上有什么表情,是不是真的如现在表现的那样镇定。对方只是自顾自地坐在书桌旁一副宽大华丽的座椅上,拿起一块浮动着微光的水晶板,似乎在阅读什么。沙哑的声音从面具下传了出来:“是么,无聊的理由。”
然后他就没声了,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看着面前的水晶板,我们仨包括珊多拉在内都保持着风中凌乱的模样呆立当场,浅浅轻轻捅了捅我的胳膊:“阿俊阿俊,这个……这个人是不是希尔维亚亲戚啊?”
考虑到浅浅的思维状态,我就当这句话没听见,但眼前这面具男诡异的反应确实让自己有点不知所措,而更重要的是他这一弄让我们都很被动。
“你似乎很冷静。”珊多拉是唯一一个在这种情况下都能保持沉着脸冷静开口的人,这就是人锻炼出来的本事:过往的几千万年里指不定她对着多少奇形怪状的生物发表过演讲呢。
“神圣教皇”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水晶板,那张面具朝我们微微偏了一下:“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只要保证你们出不去就可以。这是一个单选题,没必要和你们交流什么。”
这已经是巨大的挑衅——最起码在珊多拉看来是这样,但女王陛下仍然保持了淡然,她只是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面具人:“你不想知道我们的身份?”
“神圣教皇”站起身来,似乎在扫视着看上去没有任何武装的我们:“没有必要,我需要思考更重要的事情。或许你们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这并不少见,也曾经有人像你们一样躲过外面那些无能的卫兵来到我面前,但他们也止步于你们现在的位置。那几次经验让我意识到一件事情——”
面具男平静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点点轻视。
“普通生命带有不可避免的缺憾,目光的短浅让他们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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