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节结束了,虽然很多人还意犹未尽,但即使是热闹的焰火晚会也无法挽留节日离去的脚步,最终,随着最辉煌的一次烟火齐放将影子城的天空映照成白昼,代表庆典结束的光柱从集会场的主干道升了起来,指引着会场上游客离开的方向。
珊多拉在闭幕式上进行了富有帝国特色的简短讲话,整个讲话过程不超过十五秒钟,以至于最后姐姐大人不得不亲自上阵又给补充了两句才算让那帮还没站好位置就要下场的英灵仪仗队能体面地离开讲台。我则坐在台下享受着水银灯的特别服务——别瞎想,那丫头只不过是坐在我肩膀上给我擦脸而已。
脑袋上炸了两个二脚踢,手里崩了个轰天雷,前脸还让珊多拉嘴里的大烟火喷了个全面,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以至于几乎要跟枪兵共享一套幸运值,不过因此就能享受到自家小灯为数不多的温柔待遇的话,似乎也挺划算的。
“喀嚓!”
心头刚刚感叹完,脑袋上就挨了个结结实实的牙啃,我顿时懵了:“丫头,你干嘛呢!”
“习惯。”
水银灯不咸不淡地说道,然后拿起抹布在我脑袋上一阵狠揉,我眼泪都快下来了:知道你好干净,但也不用跟擦皮鞋一样吐口口水再擦吧?更何况你一个人偶出现口水这种功能你不觉得这个设计太蛋疼了么?
不轻不重,宠溺多过责备地在水银灯脑袋上轻轻磕了一下,我突然发现身旁有一个视线始终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扭头开口了:“浅浅,你看啥呢?不就是让炮崩了么,我没受伤。”
“我知道,不过人家在想很重要的事情,”浅浅双手支着脑袋坐在对面,眼睛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出神地看着我,“嗯,真是很重要的事情哦。”
浅浅在想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有多可怕大家是知道的,为了自己的世界观着想,我顿时决定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探讨。旁边林雪则斜了我一眼,然后无聊地趴在桌子上:“啊啊,你这个笨蛋木头,狂欢节就这么完了,一点都没玩够啊……下次节日还要五年以后,小泡泡都该会打酱油了!”
“你太小看小泡泡了,”我对林雪低估小泡泡的智商感觉十分不满,立刻将小公主推到身前,顺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瓶酱油来,“乖,打酱油。”
小泡泡真聪明,立刻从我手里接过酱油瓶子,啪地扔在地上,顿时酱香扑鼻。
我一脸自豪:“你看,她现在就会打!”
林雪:“……你还敢更无聊点么?”
好吧,我承认自己确实是无聊过头了,可一场这样精心准备的盛典就这么结束,自己却有一半的时间都因为亚特兰蒂斯的事情而在另一个世界奔走,这导致现在我心里还真有点空落落的感觉。热热闹闹的游客们就要离开,各个世界的民众终要返乡,影子城很快就会恢复平日里的森严与安静,一种或许可以称为“假日结束忧郁症”的心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想到明天开始影子城就要一批批地送走这些客人,我就觉得真是太无聊了。
我都感觉空落,浅浅更不用说,虽然看上去神经粗大到匪夷所思,我家浅浅其实却是一个非常怕寂寞,非常怕分别的敏感女孩,她很容易对这种热热闹闹的气氛产生留恋感,更不愿意跟朋友们分开。当年她还是个萝莉的时候就因和隔壁的大黄分别而泪洒胡同口,整整失落了一整天直到放学回家跟大黄团聚才笑逐颜开——其实我觉得她更可能是因为要上学了才闹腾的。
叮当在上,又串行了。
看着浅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定定地看着前面,我猜她可能就是在纠结这事儿,不过这丫头的坏心情来得快去得更快,在我正要打算安慰安慰自家妹子的时候她已经把这茬给忘了,这令人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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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这词儿我真喜欢,因为它跟“睡觉”这件最没心没肺的事儿距离很近——好几天都没在家让我颇为怀念自己房间里的大床,因此现在我正在满床打滚。
睡不着觉不为别的,我刚刚给翠星石读完了今天的童话故事,虽然那个小人偶看着是没什么异常,还是跟往常一样喋喋不休,伙同水银灯抓我的头发,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件事:出来玩这么多天,水银灯的妹妹们也该回家了。
这个问题让人很忧郁,但我没理由因为自己的不乐意就阻止翠星石她们回家,于是我在零点一秒内开始考虑派人刺杀樱田纯的行动方案。
“你要是能做出这种事就不是笨蛋人类了。”
旁边突然传来冷冰冰又有点傲娇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躯钻进了被子,拱了两下之后从我脑袋旁边钻了出来,我能感觉被子里有一双小小的胳膊正抱着自己的大手,拽着五根手指头可劲地掰。
“抱胳膊睡觉没问题,但请放过我的手:今天放炮我已经够倒霉了。”
我腾出空余的另一只手揉了揉水银灯的小脑瓜,话说刚才竟然又精神群发,自己最近走神情况是不是又有点回升了?
小小的哥特少女也不说话,只是在暖和的被窝里拱来拱去,就好像调皮的小女孩一样,她横着卷,竖着拱,伸胳膊蹬腿,神龙摆尾,降龙十八掌,泰山十八盘,嘿呦嘿呦地努力将被子全卷到自己身上,直到把我一个人晾在冷飕飕的空气中,而她自己卷着一身大棉被扑通一声掉在地上为止。
我依稀记着自己上一次遭遇这种情况是十多年前,那是段两小无猜的日子,每次浅浅来家里玩她都跟我睡一个屋,前半夜俩人都在床上,后半夜我在床上哆嗦,浅浅卷着被子在床底下——那时候我房间的地面总是特别干净,就是洗被罩麻烦了点。也不知道现在浅浅的睡品好了点没。
回忆完了和浅浅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又安静等待了几分钟,还是不见水银灯爬上来,我只好将脑袋探出床头,结果正好看见小人偶裹着厚厚的棉被在地上跟个大虫子一样滚来滚去,于是我十分困惑:“你的行动究竟在表现一种什么样的象征意义?”
小灯只有个脑袋露在外面,那双宝石一样的大眼睛看着我满是怨念:“刚才突然想起来没脱鞋——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我顿时勃然:“你又穿鞋上来!”
“反正平常也不在地上走路嘛。”
……我差点忘了平常这丫头是有坐骑的。
一个大老爷们跟一个92.3cm的人偶少女三更半夜不睡觉以床头为楚河汉界互相对峙,一个穿着背心裤衩,一个卷的像个花卷,十秒钟后我就感觉到了蛋疼,于是伸手把这个试图在被子里脱鞋结果将自己困住的倒霉蛋捞了上来,然后俩笨蛋开始毛手毛脚地换被罩——虽然安薇娜总是会将房间地面擦的比我的脸还干净,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两天正好姐姐大人强行给她放了假,而我屋里则有一帮能在三个小时内把房间祸祸成养猪场的人偶(这个主要是指经常乐疯的翠星石和喜欢坐在地上吃零食的雏莓),因此水银灯的调皮行为引发了非常麻烦的后果。
“我觉得你把被罩里外翻个再套回去的做法是不卫生的,”水银灯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了出来,“虽然地上确实不算太脏。”
“我高中那时候都这么干的。”我趴在被子上继续努力工作。
“笨蛋!你要再这样以后就不让你抱着睡觉了!”
“嘁,难道你让我这大晚上的找安薇娜洗被罩去?凑合一下得了,一个人偶别那么洁癖。”
水银灯在被子下面来回拱着,显然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是何等凶残的卖萌,不过她拱了半天也不出来让我有点诧异:“小灯,你干嘛呢?来帮忙!”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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