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名、要财,却嫌少有人和朕要护卫,你可知为何?”
卫南衣道:“臣若开口,定会嘲讽挤兑那些要权要名要财之人。”
天家挑眉:“哦?起来回话。”
卫南衣站起身,道:“不过是过路财神和过路权神罢了。世人皆知,取之于民,用子于民,但又有多少贪官污吏却舍不得放下这过手的财,做了掉脑袋的事儿?臣不才,只求项上人头安在,不贪金银,不霸权势。圣上日理万机,不可能事事照顾仔细。臣若缺什么,自会和圣上要。圣上手掌乾坤,自不会吝啬一点儿银子给臣使用。”
天家抚掌道:“爱卿,明理也!”
卫南衣打蛇棍上爬,直言道:“臣此番去办差,两袖空空。”抬头,撇了天家一眼。
天家用手抚了抚眉角,思忖道:“听爱卿这个意思,是要银子喽?”
卫南衣赞道:“圣上洞察人心,英明。”
天家暗道:英明?!你就差直接说出数,让朕给你银票了!如此厚颜,实属少见。
不管天家如何腹诽,但表面上,这位年轻的帝王还是认可卫南衣这种“实打实”的态度的。
于是,天家气沉丹田,说了两个字:“大善!”
卫南衣淡淡地笑了笑。
天家用食指敲了敲把手,道:“爱卿可知,卫丞相上书,说了三件事。一是为你母亲请封;二是请朕做主,为你赐婚;这三吗,他要请辞。你母亲消失多年,你父亲确是个长情的。朕听说,你母亲是被…… 一位女子刺死的?”
卫南衣脸色一白,抬起头,看向天家,在与其对视片刻后,微微垂下眸子,道:“刺杀母亲之人,是臣心爱的女子。事后,臣与她叩拜天地,结为夫妻,全了臣的心;臣将毒药含进口中,喂她喝下,全了孝;臣不想苟活,要随她去,是为情;她救了臣,让臣等她十八年,臣便等她十八年。”再次跪地,“请圣上成全。”
天家道:“你与卫丞相一般,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呐。”点了点头,“请封之事朕准了。至于赐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卫南衣道:“臣身体不好,受不得女色。臣愿成为孤臣,为圣上宰杀贪官污吏!臣不求高官厚禄,只想以孱弱之身,为国略尽绵薄之力。待油尽灯枯,臣会自请离去,请圣上全了臣一片赤诚之心。”
天家终是点了头,闭上眼,道:“卫南衣,好生办差。”
卫南衣再次叩谢道:“谢主隆恩。”
卫南衣退下后,天家小憩了一会儿,睁开眼,询问身边的得力大太监总管:“如何看他?”
大太监总管思忖着开口道:“小的哪儿敢点评大臣?再说,小的也没那个眼力。圣上说好,定是极好。圣上不喜,小的就不看他!”
天家缓缓勾起唇角,笑了笑,道:“你是个懂得后宫生存之道的,却做不了大事。这个卫南衣看似对我坦言了一切,将自己的情感都展露的清清楚楚,实则,他说了什么?”
大太监总管假装怒声道:“他怎敢不详尽交代?!”
天家摆了摆手,道:“很少有人能与朕谈心,可卫南衣却是其中一个。卫南衣这个人用得好,是一柄肃清朝野的利剑。只可惜…… 心不在此。”展开折子,批阅起来。
大丈夫应当光耀门楣,偏偏卫家二位重臣都陷入男女情长里,一陷还是好多年。不过,这样也好,唯有孤臣,他用来起才放心。养虎为患那种事,他不会再做。
曲南一出了皇宫,走向自己的马车。
马车旁,除了车夫,多出了六名护卫。
其中一人长相英俊,双目有神,位于六人之首。
他看见曲南一走来,当即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翱青,见过御史大夫。”
其余五人悉数跪下,逐一道:“属下翱一青”、“翱二青”、“翱三青”、“翱四青”、“翱五青”,齐声道,“见过御史大夫。”
原来翱青是一个小队,皆是绝顶高手,其职责是保护天家的安全。
如今,天家大手笔,直接将翱青给了曲南一。
曲南一道:“起来吧。”
六人起身。
翱青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道:“圣上让属下将这银票转交给大人。”
曲南一接过银票,冲着天家所在的方向,敛衽一礼,道:“圣上大方,臣自当竭尽全力。”转身,登上马车。
翱青等人牵出马匹,尾随在马车辆车,随曲南一直奔伍桂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