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您知道她在哪儿?”
胡颜摇了摇头,道:“不知。”
花青染脸色的失望是如此明显。有的时候,他就像个孩子,简单到一眼就透,却也因为其心态不稳,又复杂打令人防不胜防。然,不管怎样的他,都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胡颜有些想不明白,花青染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却觉得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她那一头灰白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纯白色。她脸上的皱纹正在加深,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胡颜想着,自己是否真的那么喜欢花青染,答案确实有些模糊。她喜欢他,喜欢看他的脸,却不觉得他是自己的良配。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如何,却执意跟着她。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复杂了。她这辈子,可能是参不透了。
沉默中,各想着心事,却不觉尴尬。
待胡颜回过神时,却发现花青染竟趴在她的腿上睡着了。
胡颜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也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大门外,曲南一和白子戚同时登门拜访。
燕凡尘站在门内,沉着脸,与那二人对峙不动。
白子戚最为干脆。直接抽出匕首,将刀把递向燕凡尘,道:“你捅我一刀,我们两清。”那等干脆利索,好似那刀子捅在身上不疼。白子戚,对人对己,都够狠。
燕凡尘用那双猫眼恨恨地瞪着白子戚,突然一扭头,道:“她不知道胡颜在哪儿。她时日无多,你们别惊扰了她。”
白子戚收回匕首,道:“凡尘,谢谢。”
燕凡尘的身体一僵,看向白子戚。这个心思狠辣,一直想要剥他皮的男子,竟会和他说谢谢?为得,不过是见一见婆婆,寻一寻宝宝罢了。然而,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宝宝,又岂是好寻的?
白子戚微微垂眸,从燕凡尘身边走过。
曲南一紧随其后,跟着溜了进去。那动作真是既快又从容,与胡颜吃饭的架势如出一辙。
燕凡尘也担心胡颜,于是引领着二人,来到胡颜的房间。
他们走进胡颜的房间时,看见得就是这样一幕。
朦胧的光线下,花青染趴在胡颜的腿上沉睡。而胡颜亦是歪着头,微张着嘴,睡得格外香甜。那份和谐与宁静,仿佛和谐的第二遍茶水,缓缓滋润着人的心田,安抚了躁动不安的情绪,令人不忍打扰。
曲南一放轻脚步,跪坐到席子上,像主人那般倒了三杯水,分别推给白子戚和燕凡尘各一杯。
白子戚跪坐到曲南一的左手边,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
燕凡尘跪坐到曲南一的右手边,先是拿出药丸含在嘴里,然后掏出小镜子和药膏,开始给自己的脸涂抹药膏。
曲南一回身,在屋子的书架上寻了两卷竹简,捧在手中慢慢看着。
白子戚掏出小巧的匕首和一节木头,开始雕刻起来。
冬日暖阳中,屋子里只能听见竹简相互摩擦的细小声音,以及木屑轻轻飞扬的声响,还有胡颜微微的鼾声。
如此,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