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当时画了不少猫戏图,还有大小美人趴在缸边盯着鱼看的,有大美人玩线球的,有小美人扑蜻蜓的。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想怎么拍就怎么拍,然后不管过了多久,随时都可以拿出来看。
以前也不会觉得一个手机有什么珍贵的,果然是越没什么越想要什么。
因为总画猫,所以阿青的画技虽然说远达不到专业水准,但是唯独画猫的时候总是超水平发挥,画的堪称形神皆备,活灵活现。
画完这张画,逸王府的丫鬟找来了,李思静小心翼翼的把画收好,笑着说:“回去我就让人裱了挂起来。”
李思敏也顺势告辞:“我也该回去了。”
宫里规矩大,回去晚了总是不妥。往日还好,可现在宫里头人人都绷得紧紧的,就象一个塞满了火药的大桶,有点火星说不得就会炸开来。
无论如何李思敏可不想现在做出什么授人以柄的事。真的被人揪住什么把柄借题发挥,她自己自不必说,只怕还会把三公主和丽妃拖下水。
阿青送她们到了门口,上了车之后,碧莲象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扁盒:“姑娘,这是刚才桃叶给我的,说是世子夫人给您的。”
李思敏接过盒子,轻轻推开盒盖,里面装着一把约摸七寸长的沉香木折扇,一打开盒子就能闻到一股清清甜甜的香。
不过既然是嫂子给她的,就不可能只是把普通扇子。
李思敏顺手从碧莲头上拔下簪子,在盒子底敲了敲,从边角处一拨再一挑,盒子底被她给揭了起来,下面有个薄薄的夹层。
夹层里都是一张一张折起来的银票,面额大小不等。
看来这是嫂子怕她在宫里不方便,特意给她预备的。怕别人发现了生事说闲话,放的很是隐密。
碧莲也看见了,有些兴奋的压低声音说:“世子夫人还真是周到——姑娘您瞧。这些都是散碎的,用起来方便。”
李思敏穷吗?
肯定不穷啊。
她在宫里头,不说一切比着三公主来,可是基本上皇上和丽妃要赏三公主什么。总不会拉下她那份。
可是那些东西基本都不能变现的。摆设玩器,珠宝首饰,绸缎衣料和文房四宝等等这些。可是她在宫里头也需要花钱的。金银锞子她也有,银票呢,世子隔三差五也会贴补她。不过那些有点太整。用起来不便。李思敏还想着要找人把那些找人兑开了用呢,结果阿青让人给了她这么些散碎的,省了不少事。
“嫂子这人是挺周到的。”
以前离府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浓烈的不舍的情绪。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郡王府还是那个模样,但是她已经盼着能早点儿回到这里来。
李思谌回来换衣裳的时候,就见着桃叶她们送了客正收拾残局。
阿青想近前来帮他更衣,李思谌哪肯让她动手,反而退了一大步:“我喝了酒,别冲着你了。”
阿青也闻到酒味儿了,不过淡淡的并不算浓。还没到让她恶心反胃的地步。
可是这事儿也说不准。
阿青把替换衣裳拿出一套来,李思谌把沾了酒污的衣裳脱下来,珊瑚手脚麻利的把脏衣裳都收走了。
换上干净衣裳,李思谌漱了口擦了脸,又喝了半杯酽茶才过来挨着她坐下。
“前头可热闹?没有人灌你酒吧?”
“我又不是新郎倌儿。”李思谌的指头轻轻蹭过她柔嫩的面颊:“今天人多嘈杂,没有吵着你吧?”
“没有。我中午歇了一会儿,思静和思敏来过,我们一块儿用的饭,她俩也刚刚才走。”
“新郎倌今天倒是没少被灌酒,王家来送亲的几个人存心要他好看。变着法儿的灌他。”李思谌看他走路都不稳了,两眼发懵,只怕晚上能不能圆房都成问题。
可那又关他什么事?李思谌也没有说出来这些事儿让阿青分心。
不过,王家这么咄咄逼人。听说这个新妇在娘家时也不是什么和软的性子,怕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新房就在菊苑的后头,可是距离并不算近,前些子修整院子,那动静能传到菊苑这里来,现在只是成亲。倒没有多大动静了。
阿青晚上做了梦。
她梦见了自己成婚的时候事。李思谌拉着她的手迈进喜堂,然后就是拜天地……
在梦里她的头上没有罩着盖头,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脸,他的表情。他在朝她笑,两个人一起跪下,叩头。尤其是最后一拜的时候,他含笑看着她,让阿青真有一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飘飘然然,整个人说不出的欢喜与愉悦。
第二天一早是认亲。
就象阿青当时经历过的一样,李思谌的二叔三叔一家子也早早就赶来了。不过李思炘和王氏少了进宫谢恩这一步骤,早早也就到了。
阿青坐在那儿正和三叔家的女儿说话,有些好奇的转头看新娘子。
王氏的脸妆化的一丝不苟。脸涂的粉白均匀,两边腮上还搽着圆圆红红的胭脂。眉描的挑起来,嘴唇中间涂了一小块圆圆的朱红色。
这妆容让阿青想起泥人娃娃……
好吧,新娘子就流行画成这样,喜气。
阿青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成亲的时候。除了出阁那天之外,后头她都不记得自己的脸化成什么样了?
呃,很有可能那时候她画的和王氏一样,顶多没有她的妆那么浓。
真是不堪回首,也不知道这样的妆有什么好看的,千人一面,都跟套了个泥娃娃面具在脸上一样。
不过传统如此,怪就怪点吧,总比让人议论特立独行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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