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碗也就差不多了。虽然这酒喝着没感觉,可难保回头有后劲儿。酒他们三人喝了一半,瓶里还有一半。再封起来,留给张伯和大妞。这几天大妞倒没有再提起那个寡妇的事,八成是那女人没再去吧?
等大妞回来问问她。要不……和吴叔说一声,让吴叔去问问张伯的心思,也许张伯也有续弦的心思。
本来这事儿早该问了。可是手上事情一多,就把这件事给耽误了。
吃过了晚饭,阿青抱着弟弟去后院儿里散步。小石头份量不轻,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了,还是不肯回去,那架式还想再转一圈儿,可阿青是有些抱不住了,只能把他交给乳娘抱着,自己好歹先歇一歇手。
张伯和大妞回来的时候果然又不早了,阿青把那半瓶酒给他们父女送去。张伯一看就笑了:“哟。还有酒,我这是沾了谁的光啊?”
阿青就知道免不了被调侃:“您要看不上,我就再端回去。”
“别别别,甭管沾谁的光,我都领我大侄女儿的情。”
大妞撇了下嘴:“爹你可真没出息。酒是好酒,你也不能多喝了。”
“这酒又不是平常的酒,喝一点儿没事,你也能喝,来来,都尝尝。”
阿青说:“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喝过了。”不过话是这么说。她替张伯倒上酒,给自己和大妞也倒上了:“那我再陪着你们喝点儿。”
“对啦,这喝酒人少可没有意思,就得人多点。有人陪着,说着话,那才有意思。”张伯端起碗来美美的喝了一口:“这酒就得配着冰鱼儿,要不然喝着可没这么爽口了。”
大妞总是跟她爹抬杠:“得了吧,端碗白水放点冰,你也喝的一样爽口。”
张伯也不理会她。吃一口菜,喝一口酒,还时不时点评一句:“这卤猪耳朵是哪家买的?吃着象老蔡家的味儿。”
“就是他家的。这猪耳朵每天卖的最快,去的早了还能赶上,去的晚了就只能买到猪头肉和下水了。”
“这豆腐干拌的不错,你拌的?”
阿青夸他:“您舌头真尖。”
大妞心里不自在,吃的也快,张伯喝了一碗,剩下的酒全被她抢着灌进自己嘴里了。
这对父女就是这么别扭。
吃完了饭大妞才不肯在这屋里多待,拉着阿青就出来了。
“你看你,还这么毛燥。”阿青说:“吃这么快,你心等下肚子疼。”
“本来就疼。”说完还补了一句:“被气的。”
“怎么又气了?昨天你不是还高兴着呢?”阿青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那个你不喜欢的人又来了?”
“她没来。”大妞气鼓鼓的说:“可我爹今天中午出去过。我去热饭了,出来人就没了,扬威说有人来接他,坐着车走的,午饭也没有回来吃,半下午才回来的,谁知道是去哪儿了。”
“你问他了吗?”
“问了,他不说。”大妞踢了一脚小路旁的草:“准是又见那个女人去了。”
“别胡说,你是见着车了还是见着人了?”阿青倒不会事事都往那边去想:“会不会是被接走出诊了?现在张伯可不象以前了,名声渐渐传出去了,有人请他去上门看诊也是有的啊。上个月不是有好几回吗?诊金和礼物都直接送到家里来了。”
有本事的人,早晚会出头的,张伯就是这样。郎中这一门行当,本事有就有,没有的话装也是装不出来的。这病旁人治不好,到你手上治好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下次旁人再有了什么病症,肯定直接就找来了。
“要是出诊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啊,他还是心虚。”
阿青忍着笑说:“张伯有什么好心虚的?就算他去见了那个女人,你是能打他一顿还是吃了他?就算吵嘴你也没吵赢过吧?要我说,你真的不要为这事儿动气,你又不了解内情,兴许那人品行不错呢?对了,你没去找韩婶子吗?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那天倒是抽出半天空去了一次,可是婶子也不知道。表叔和我爹以前来往不多,婶子嫁过来之后好象我爹就不在京城了,对我爹的事,她什么也不清楚。”
阿青本来也觉得不大可能打听到什么,现在也不算很失望。
“你和张伯好好说说吧,别整天这么赌气。”要不是她一句好话没有,张伯也不会对她这么冷嘲热讽吧。叛逆期的孩子最敏感,象大妞现在这样,对世事一知半解又觉得自己事事都懂,最不好劝。她嘴上说着不反对张伯续弦,可是又对他和旁的女人亲近满心怨气,觉得他这样是对不起自己早逝的亲娘。
看来这个问题还是得尽早解决,越拖下去,恐怕父女间的隔阂更深。阿青总觉得张伯不是那样的人——这其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这事儿她做为晚辈不好开口,没听说哪间晚辈去管着长辈这种事情的。
晚上热醒了两回,帐子虽然是薄薄的纱帐,但是屋子里一丝风也没有。阿青睡前,桃叶帮她打了一会儿扇,这种活计生手做不好,不会匀着用劲儿,没扇几下胳膊就酸的不行。阿青也不忍心让她一直这么扇凉,早早打发她去睡了。起来倒了杯水,又站在窗子前吹了吹风,觉得凉快些了才又重新躺下。
隔了两天吴婶带着阿青和小石头去孙家做客。原本每次过来,孙颖和孙佩关注的中心都是阿青。可是现在有了小石头这新欢,阿青这旧人就失了宠。孙家两姐妹爱煞了这个肉嘟嘟的小胖子,小石头又聪明又活泼,谁抱都跟,谁逗都笑,孙家姐妹俩轮流抱着都不舍得撒手了。孙佩还把自己珍爱的小玩意儿都搬了出来给逗他,还别说,小石头还挺识货,一大堆玩意儿里面,他一眼就看中了那套黑白玉石的棋子儿,两手抓了两把就不松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