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和琥珀姐妹也没有睡着。她们分了屋子,也搬了住处,不再象之前一样同其他人挤在后院小屋里。
这间屋子也小,摆下她们的两张床,一个箱柜,一张矮桌之后,剩下的空儿就只转个身了,连张凳子也摆不了。如果她们俩不当值的时候要在屋里头吃饭,那就只能坐在床边吃,好在床和矮桌也就挨着,距离很近。
她俩现在共用一套梳头的东西,连面镜子也还没有。不过她们每天早上起来可以替彼此梳头,理正系结,所以有没有镜子并不重要。
“姐。”
“嗯?”
琥珀轻巧的掀开被子下地,然后溜到了珊瑚的床上。
珊瑚一面小声抱怨:“好好睡觉,明儿还要早起呢。”话是这么说,她还是往床里让让,腾出点空来给妹妹。
琥珀钻进珊瑚的被筒里,姐妹俩都瘦,一起躺在这张板床上也能睡得开。
“你觉得姑娘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
珊瑚小声说:“姑娘很随和……”
琥珀说:“我当然知道姑娘很随和,夫人也很随和,从来没有打过人骂过人的。”
“不过姑娘主意很正。”珊瑚回想着这些天在吴家的所见所闻:“就算是桃叶姐姐,在姑娘面前也并不会多说话,规劝姑娘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姑娘很清楚自己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你有没有注意,就连那位张尚宫,对姑娘也特别的和气。”
琥珀当然注意到了,她还对姐姐描述自己今天观察到的一些细节:“姑娘屋里最多的是东西是书。西屋里不用说了,东屋里也有书架子,书应该全都是翻看过的,有些还翻的起了毛边儿。西屋条案上有裁好的纸,应该是姑娘自己裁的。”
“不是桃叶裁的吗?”
“她今天在西屋和我们说话的时候,虽然她说一半藏一半。但是能看出来她对书本、笔墨这些一点都不熟悉。姑娘的书案、书架可能都是自己收拾的,桃叶不识字,她没法儿替姑娘整理书本。西屋的东西她都不是特别熟悉,顶多也就是进去扫个地抹个灰。”
珊瑚赞同妹妹的看法:“你这些天多注意些。看看姑娘在西屋的习惯。每个人都不一样,常看的什么书,写字的时候用什么样的纸、惯用哪几支笔,平时用什么墨,墨的浓淡这些事情都要记下来。你要能把整理、伺候的活计揽下来最好。”
“我知道。”琥珀在这方面比姐姐要擅长。
而珊瑚并不着急。她知道,她和妹妹如果一起冒出头,会让桃叶更忌惮,她毕竟在姑娘身边待的时间长,更了解姑娘的脾性,也更熟悉吴家。珊瑚不想现在就树立一个强敌。
而且她的长处她自己知道,姑娘肯定用得着她的。即使现在用不着,将来姑娘嫁出去了,手里的钱物、田庄和铺子这些账总得人帮着一起管,到时候她就可以大展身上。有用武之地了,她不用急在一时。
珊瑚说:“张尚宫那边,我会多靠拢一些。将来我们要是跟着姑娘进了郡王府,郡王府的规矩应该和府里不一样,能先打听些,学会些,不会有坏处的。”要是能得张尚宫的青眼,得她指点一二,那自然更好。不然的话,多观察。多揣摩,看张尚宫怎么走路,怎么起卧,怎么喝茶。怎么说话,这些东西只要有心,只要肯努力,就能学得会。
多年来的经历让姐妹俩明白,她们现在的机会有多难得。她们不想再想象以前一样,被人辗转的送来送去。当成玩物,朝不保夕。吴家的生活安定平缓,对她们来说,这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
姐妹俩是双胞胎,可长相、爱好、性格都不一样。她们相同的地方就是,都不想以色侍人,被当做玩物,将来落得凄凉下场。她们见过那样的例子,很得宠的的歌姬,得罪了主母,被灌下一碗药之后,曼妙宛转的歌喉就全毁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墙倒众人推,她很快就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姐妹俩不知道她的去向,但是可以猜想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还有因为倒酒时犯了小错被打的半死的,因为躲避爷们的调戏触怒主子被随意配人的……
现在能有这样的际遇,姐妹俩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机会的。
“姐姐,二姑娘那儿也有个丫头,叫桃花,你知道吗?”
“知道。”
“她长的也漂亮。”琥珀轻声说:“而且她针线好。不过她不大出屋子,咱们来了这么些天,其他人我都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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