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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泓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走过来,然后慢慢的坐回矮榻上。接着便见姜钰端起了桌子上的药碗,看着里面捣成泥状的药膏,又端到鼻子前闻了闻,问他道:“这是治你伤口上的伤药?”
朱泓怔了一下,才道:“是。”
姜钰将药端给谷莠,谷莠端在手里闻了闻,然后对姜钰道:“是好药,一点都不比宫里的东西差。”
姜钰拉了张凳子放到矮榻旁边坐下,然后看向朱泓道:“还有哪里没有换药的,我帮你吧。”
劳烦一个娘娘来帮自己换药,这实在不是一个臣子的本分,但是朱泓看着姜钰,不知怎么的却没有拒绝,将自己的手臂伸了出来。
姜钰于是将缠在他手臂上的旧纱布小心的拆了下来,用温水洗了洗上面干透的药泥,又结果谷莠手里的药碗,将里面的中药泥小心的敷在他的伤口上。
朱泓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突然“呵”的一声笑出了声来。
姜钰奇怪,从认真的帮他敷药中抬起头来,问他道:“你笑什么?”
朱泓道:“臣看娘娘为臣敷药的样子,只是想到了一个人。小的时候臣受伤时,她也是这样帮臣擦药关心的。”
姜钰“哦”了一声,夸了自己一句道:“那她可真是一个好姑娘!”说完仍觉得语气不够强烈,又加了一句:“天上人间难得的好。”
朱泓点着头道:“是的,的确是天上人间难得的好。”说着又见她低下头去认真给他敷药了,又目光明亮的问了一句,道:“娘娘不想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吗?”
姜钰道:“我这个人吧,天生就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奇心不重,对别人的事情不关心。”
说完将药碗放了下来,伸手对谷莠道:“纱布。”
谷莠连忙拿了纱布放到了她的手里,姜钰用纱布将他敷过药的手臂小心的缠了起来,然后打了个活结。
接着又去帮他别处的伤口换药包扎,顺便说话道:“朱公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成亲?我觉得朱公子应该成个家了,娶个漂亮的夫人,生几个漂亮的孩子,这样人生才不至于孤单。”
朱泓道:“没有成亲,是因为没有了让臣想与她成亲的那个人。娘娘以为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回家,日子就不会孤单了吗?那也只不过是让另外一个姑娘陪着你孤单而已,臣又何苦去祸害人家那姑娘。”
姜钰沉默了起来,不再说话,只是专心致志的包扎伤口。
朱泓看着她,过了一会,又道:“不过娘娘放心吧,若有一天臣找到了另外一个想要成亲的女子,臣会成亲的。”
姜钰笑了笑,然后将纱布打结,拍了拍手,道:“好了,可以了。”
说完站起来,道:“注意小心别碰水,别发炎了。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皇上。”说完用铜盆里的水洗了洗手,然后出去了。
等她走了之后,朱泓远远看着她的背影,又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自己伤口上的纱布,然后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上去。
故意避开他的话题,故意用不同的手法打一个不是她习惯打的结,有时候反而证明了心虚。
朱泓不由笑了笑,真心的笑了笑。
其实这样真的挺好,如果一切如他所想,至少她还活着,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至少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