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看着浑身愤懑却不敢发作的孟萱玉,再看一看仍是表情淡然,面如淡水的小陈氏,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以前谁说小陈氏懦弱的,又谁说她被一个婢女出身的妾侍压了十几年不敢反抗的。你看她振作起来,不是挺给力的嘛。
她从前让夏姨娘上下蹦跶,不过是她愿意放任。她想要对付她,却也是轻轻抬抬手的事情。且每一寸都捏中夏姨娘母子女三人的命脉。
小陈氏又看着孟萱玉的脸,认真的道:“娘娘生病未愈,并不该与您说这么多的,但是夏姨娘不日就要和孟骍一起出发,府里的事情总该与您知会一声才好。”
说着又伸手过去,将孟萱玉的一只手拉了过来。
孟萱玉有些抗拒,小陈氏便也用了些力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用另外一只手将她握紧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用手里的帕子将她手心的汗擦了擦,一遍一遍顺着,仿佛真像是安抚。一旁的人看来,倒像真的是母亲在抚慰伤心的女儿。
小陈氏又叹着气道:“可怜见的,娘娘喊臣妇一声母亲,见您遭受丧子之痛,又病得如此,臣妇也难受得很。娘娘小时候落水损了身体,大夫断言娘娘以后会子嗣艰难。后来听得您身怀有孕,还以为是上天垂怜,不曾想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不过臣妇还是要宽慰娘娘一句,子嗣天定,娘娘也不必过于强求,切莫伤心。”
孟萱玉最不喜欢别人提起的,就是她子嗣艰难这件事。她再也忍不住,满目的憎恨之色。
小陈氏最终放开她的手,随意般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再接着道:“臣妇就您和蘅玉两个女儿,却都入了宫。不管如何,臣妇盼望着娘娘与蘅玉能和谐相处,坦诚以待,勿生憎恨,勿以为难,如此,臣妇也会好好照顾夏姨娘和孟骍的。”
孟萱玉听着,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所以想用姨娘和孟骍来威胁她,想让她在宫里不与孟蘅玉为难,不去害她的宝贝女儿?
小陈氏说完了该说的话,也不去看孟萱玉难看的脸色,最后道:“娘娘安心养病,臣妇以后再来探望娘娘。”
说完站起来,对孟萱玉屈膝行了个礼,道:“如此,本宫便先告退了。”
姜钰看了一眼孟蘅玉情绪几番变幻的脸,然后携着小陈氏出门。
刚刚走出椒兰宫,却听到殿内“哐当”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大约是孟萱玉在里面发泄怒气所以摔碎了花瓶。
小陈氏驻足听了一下,然后重新迈着步子继续离开。
姜钰亲自送小陈氏和高阳王妃出宫的时候,忍不住对小陈氏道:“娘何必与她说那些话,女儿在宫里能应付她。”
小陈氏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姜钰的手,脸上一直都是淡淡的。
一旁的高阳王妃倒是叹了口气,道:“娘娘由着您母亲吧,她这是后悔从前没有好好为您着想,所以现在想为您做些事。”
姜钰默默的转过脸去,不想去看小陈氏的脸。
等将小陈氏和高阳王妃都送出宫了之后,姜钰想了想,坐了宫辇又回了椒兰宫。
孟萱玉再看见她,脸色阴沉,语气不善的道:“贵妃刚走,又再来臣妾这里,不知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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