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
灯光黑暗。
孤男寡女。
赵昊看着宁婉梨,满脸都是愤懑:“宁婉梨,你欺人太甚!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踩过我!尤其是女人!”
宁婉梨瞥了他一眼:“那我走?”
说罢,便准备放下她的大长腿。
结果才刚刚用力,就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腕。
赵昊:“别……”
宁婉梨:“……”
看他这幅无耻的样子,她深深沉默了。
赵昊则是一脸严肃:“听说你母族李氏是整个齐国最大的布行?”
宁婉梨只觉得一股股热流从脚腕传来,涌到了她的四肢百骸,一时间有种浑身发软的感觉。
但在赵昊面前,又不能丝毫露怯,便态度颇为傲然道:“如今齐国,布行之中,无人能比肩李氏。”
赵昊继续问道:“这么说你对衣服款式、搭配很有研究咯?”
宁婉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只能点头道:“那是自然!”
“呸!”
赵昊显得有些愤怒:“那你不觉得这双鞋配黑丝很煞风景么?简直就是对艺术的玷污!我来帮你脱了!”
说罢,直接上手把她的鞋摘了下来。
宁婉梨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鞋子已经被赵昊扔得老远。。
而赵昊的手,也下滑了一些,从握着脚腕,变成了握着……
她险些没有站稳,满脸怒容地瞪着赵昊:“你做什么!”
赵昊一脸认真:“艺术!”
宁婉梨噎了一下:“你管这叫艺术?”
“这就叫艺术!”
赵昊一脸严肃地说着,手上还做了一个捏一捏的动作。
见宁婉梨眼角露出一丝杀气,连忙补充道:“我给你补充一个冷知识,在荒国一直有一个无比准确的传言,就是我这大荒文曲星的双手,从来不做与艺术无关的事情。”
宁婉梨显然不信他的鬼话,声音含怒道:“放开!”
“好!”
出乎她的意料,赵昊干脆利落地放开了她的脚。
哎?
宁婉梨愣了一下,这么干脆么?
一时间,她有些尴尬,小腿悬空,踩上去不是, 放下去也不是。
赵昊提醒道:“Jio!”
宁婉梨不明所以:“啊?”
赵昊有些不耐烦:“内一只!”
宁婉梨:“???”
赵昊见她没有反应,不由有些生气:“在我这里, 艺术不容有缺陷!”
说罢, 直接捞住了宁婉梨另外一只脚腕。
宁婉梨一个趔趄, 又赶忙换脚站稳,怒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 又踩到了他的肩膀上,怒声道:“赵昊,你别太过分!”
赵昊咧了咧嘴, 这娘们下脚还真重啊!
而且安全意识也太强的,虽然穿得清凉,但露出的也就这一双大长腿。
就这种居高临下的危险姿势,竟然一点不该占的便宜都没给自己露出来。
可惜, 可惜!
他叹了一口气:“果然!娘说的没错!”
宁婉梨咬牙道:“你娘说什么了?”
赵昊白了她一眼:“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当时咱们明明说好了, 二十多条长袜能看也能脱, 你给我画了这么大的一张饼, 一口没吃到不说,连味儿都不不愿意给闻一下。不过好在我机智,你今天应该用了羲和天的玉皂!”
玉皂!
你知道就好, 为何还要说出来?
宁婉梨一阵气结,只说脱袜,可没说鞋子, 也没说能碰脚啊!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哦?那你说, 我与安阳公主,谁更会骗人?”
赵昊:“……”
宁婉梨:“……”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凝结。
宁婉梨死死地盯着赵昊, 但这混小子, 明显没有回答的意向。
她忽然有些烦躁,直接将脚上的鞋子踢到了一边。
随后从书案下取出了一个箱子, 直接打开丢到了赵昊的身边。
这里, 便是视线约定好的,以及后来增补的“约定”。
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将头转到了一边:“一共二十五条, 按照约定你换完看完, 就赶紧滚吧!出了这个门,便将这件事忘掉, 不然我必杀你!”
她心中又愤怒,又有些酸涩。
本来她觉得宁无垢说的话有些道理,若走向帝位,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
即便登上帝位以后,她有资格开后宫养俊男无数,但与年少的平等相视终究不是同一种感觉。
还不如趁现在国内局势稳定,弥补一下过往或者未来的遗憾。毕竟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并不讨厌,相反还有些……
她提出那个“赌约”时,也曾期待过会不会有种旖旎的感觉。
可被“亡妻”事件一打断,她就有种偷别人东西的感觉。
这种东西,别人轻而易举就能获取,但她用尽全力,却连望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甚至自己去偷的时候,刚被物主看了一眼,就得灰溜溜地逃跑。
偏偏这东西,还贱兮兮地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我,宁婉梨,缺你这么一件东西么?
即便我没有,以后也能抢过来,又何必去偷?
她有些生宁无垢的气,为什么要诱导自己生出这么一个作贱自己的想法?
这狗东西,面对自己的时候,脑袋里面除了黑丝,好像什么都没有。
哪怕你有一点点别的心思,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啊!
她眼神越来越冷。
一双大长腿踩在地上,就像石雕一样。
只不过,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赵昊下一步动作。
她有些好奇赵昊在做什么。
但又觉得,就这么转过去视线,又显得有些没面子。
良久,良久。
耳边传来赵昊的声音:“转过来吧,脖子怪累的!”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略带笑意的声音,宁婉梨胸口的闷气似乎消散了许多。
她转过头,果然发现那个讨厌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但神奇的是,方才这双眼睛里的邪念,好像忽然之间消失不见了,就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宁婉梨冷笑一声:“怎么?赵公子为何没有动作?”
赵昊切了一声:“这种情意绵绵的约定,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你这两腿一跷直接摆烂,让我很难做啊!”
宁婉梨剜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不过是我为了顺利进入九州鼎不得已做出的妥协罢了,谁跟你你情我愿?赵公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赵昊也不反驳,而是缓缓将箱子合住,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
宁婉梨愣了一下:“你要走?”
赵昊顿住脚步,笑着问道:“不然呢?”
宁婉梨有些怒意:“我们的赌注只在今晚,若你走出这个门,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赵昊笑了笑:“那我总不能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吧?”
宁婉梨:“……”
老实说,赵昊忽然这样,让她有点不适应。
莫非,我看错他了?
紧接着赵昊就又开口了:“老子图的是黑丝么?还不是图你这双腿,而且还是活的!早都跟你说了,我这双手,不坐与艺术无关的事情。你摆烂时候的双腿,莫得灵魂!”
宁婉梨:“……”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荒国已经取得了九州鼎,如今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了!荒齐之交不会变,但该争的我都会争。以后我们也没有了见面的意义,出了这扇门,我们便是盟友了,直到荒齐真正有利益冲突的那一天。”
“嗯……”
赵昊淡淡应了一声。
宁婉梨抿了抿嘴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赵昊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十八了么?”
宁婉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摇了摇头:“还差三个月。”
赵昊笑了笑:“年纪这么小,何必整天摆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有时间也可以放松一下,记得你离开荒国时利诱我做出的承诺么?”
所谓承诺,便是赵昊会用尽余力帮宁婉梨登上皇位。
宁婉梨点头:“自然记得!”
赵昊摊了摊手:“有我在你不是稳了么?所以不用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皇储!”
宁婉梨呸了一声:“要真等着你腾出余力来帮忙,我的脑袋早就挂在北疆了!自大鬼!”
“你说是就是吧!”
赵昊不置可否,笑了笑出了门,还很骚包地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宁婉梨看了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腿上光滑的丝绸,心中竟然有些许失落。
就,就这么走了?
那我不是白穿了么?
“呸!”
她啐了一口,这个自大鬼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明明他在荒国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说要尽余力帮助自己登上帝位。
虽说现在主战派还没有占据胜势,但地位比起之前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可这个结果都是天时地利人和,以及我宁婉梨用命拼来的,跟你赵昊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赶紧努力吧!
别等到我靠自己登上了帝位,你却一点忙也没有帮上。
只是……
唉!
就这么走了么?
宁婉梨揉了揉脸颊,低头看向地上那方精致的箱子,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抬起腿,将腿上的丝绸取下,出乎意料的,好像有了与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装到箱子里。
“嘭!”
盖子盖上了。
一时间仿佛有别的什么东西,随着这些稍显暧昧的衣物一起关起来了。
将这箱子郑重地放入了墙中的密库,宁婉梨深吸了一口气,从墙上取下了一把剑。
这把剑,通体金光,剑芒闪耀。
王权剑!
这把剑上,曾有宁无垢以皇运许下的宏远,在斩了过半纳贡派的头颅后,这把剑皇运已经无比强盛,与她的气息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若是正常对战,王权剑不过是普通的神兵利器。
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此剑凝聚了齐国近半的皇运,属于大汉神朝国运的一部分。
宁无垢试过,此剑能与九州鼎生出一丝联系,若是在虚空内,很有可能调动一部分九州鼎本身的力量。
这世间,未有一人在没有帝位加身的情况下,能具备超过宁婉梨的皇运。
而六国的皇帝,不可能以身试险踏入虚空。
就看王权剑与九州鼎的联系究竟有多强了,若是真有宁无垢推测的那样,那宁婉梨很有可能临时获得比肩宗师的力量。
谁若是小看她,一定会吃大亏。
何况,齐国还有一个宗师能够以半条命的代价偷渡过去。
宁婉梨神色无比平静,抱着剑坐在窗边,静静等待子时的到来。
等踏入虚空的那一刻,她便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齐国公主!
只要得到传国玉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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