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说他是从对岸游过来,有重要事情,要向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报告。”
“开玩笑,河面宽达七八百米,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游过来。不用说,一定是德国人的奸细。”加利茨基说到这里,很随意地冲他部下摆了摆手,命令道:“拖出去枪毙了。”
“等一下。”看到那名战士转身要走,我连忙叫住了他,侧着脸对加利茨基说:“上校同志,还是把人叫进来问问,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好吧,副司令员同志,既然您这么说,”加利茨基在迟疑片刻后,吩咐战士:“把人带进来!”
过了没多久,战士就押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由于室内的光线太暗,他没有看到在一旁的我,只勉强看清楚了站在窗前的加利茨基。他快步地走到了加利茨基面前,抬手敬礼后,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哇啦地说了一通。
我听到加利茨基在用同样的语言和他对话时,便明白他俩说的都是波兰话,便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地端详他身上穿的蓝色制服,以及右臂上套的红白两色的袖套。
加利茨基在听完对方的讲述后,扭头冲着我说道:“副司令员同志,情况出现了变化,原本部署在瓦津基宫的起义军,已经在下午就全部撤走了。”
“什么,起义军撤走了?”我听说负责接应的起义军已经在战斗打响前,就已经全部撤离了,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追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加利茨基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冲那位报信的人叽里哇啦又说了几句。那人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我,连忙用蹩脚的俄语对我说:“将军同志,我是柳多夫军的佩特罗少尉,我要向您报告一件不幸的消息。
克拉约夫军的部队在下午就已遵照科莫罗夫斯基和蒙特尔的命令,从沿岸地区撤回到市内去了。他们离开后不久,这些阵地便被德国法西斯军队所占领。由于他们撤退时,并没有通知我们柳多夫军,结果导致我们遭到德军的袭击,而蒙受了重大损失。”
“副司令员同志,都搞清楚了。”加利茨基等佩特罗说完后,插嘴说道:“德国人消灭了在瓦津基宫准备接应我们的柳多夫军的小分队,然后冒充他们给我们发了假的信号,企图将我军消灭了维斯瓦河中。”
“佩特罗少尉,”我望着这位突围出来的柳多夫军的少尉,好奇地问:“我想问问,您是怎么脱险的?”
“德国人化妆成克拉约夫军进入瓦津基宫的时候,我正在河边钓鱼。”佩特罗少尉望着我回答说:“当我听到惨叫声传来,看到那些德国兵正在屠杀我们的战友,便跳水逃生了。我在下游很远的地方上了岸,顺着河边朝北走,希望能遇上攻进华沙的部队。没想到,我还真遇到了自己的部队,还全部是波兰人组成的军队。”
我对于他的这种说法,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就算德国人是偷袭,但毕竟是大白天,怎么可能一枪不发就把驻扎在瓦津基宫里的柳多夫军的小分队干掉了呢?于是我便问加利茨基:“上校同志,你的部队到达河边时,听到对岸的枪声了吗?”
“没有,副司令员同志,没有听到枪声。”加利茨基摇着头说:“也许是城里的战斗太激烈,又或者是河面太宽,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听到什么枪响。”
佩特罗从我和加利茨基的对话中,听出了我对他的怀疑,立即提高嗓门说道:“将军同志,难道您担心我是德国人派来骗你们的吗?”
我扭头望着这位激动得情绪有些失控的少尉,委婉地对他说:“少尉同志,我要对自己的部下安全负责,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要了解清楚。”
“我明白,将军同志。”佩特罗少尉使劲地点点头,说道:“要是我遇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也会对他所说的一切产生怀疑。不过我向你们保证,我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少尉同志,你辛苦了。”加利茨基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慰他说:“我想你现在一定是又累又饿,还是先下去休息吃点东西吧。”说完,他便让站在旁边的战士,将佩特罗少尉带了出去。
等两人一离开,我便吩咐通讯兵:“通讯兵,给方面军司令部发布:在维斯瓦河西岸接应我们的部队,已被德军消灭,目前渡河部队处于孤军奋战的状态。接下来我们是继续进行渡河作战,还是撤回东岸,请指示!”
趁着通讯兵在发报的时候,加利茨基悄悄问我:“副司令员同志,您认为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会给我们什么样的答复?”
“这还用说吗?”我望着他苦笑了一下说:“肯定是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对岸建立登陆场,以便让更多的部队等上西岸。”
我的话让加利茨基疑惑不解:“既然您知道元帅同志肯定会让我们继续进行渡河作战,那为什么还要给他发这个电报呢?”
我耸了耸肩,回答说:“很简单,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对岸接应我们的起义军,已经不存在了。假如要在维斯瓦河西岸继续战斗的话,一切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罗科索夫斯基在接到我的电报以后,也顾不得泄密,直接和我使用无线通话:“丽达,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知道对岸负责接应你们的部队,已经被德国人消灭了?”
听到他的这个疑问,我连忙将渡河部队在预定登陆点遭到德军火力阻击,以及佩特罗少尉报告的消息,都源源本本地告诉了他,最后还试探地问了一句:“元帅同志,我们的渡河作战计划还继续吗?”
“是的,渡河行动继续进行。”罗科索夫斯基的答复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他最后还说道:“假如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就尽管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