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的叔爷一辈,已然是满头白发,一幅慈爱的模样望着慕容沥谆谆告诫,可慕容沥却听出了挑拨之意,他抿住唇不吭声,慢条斯理靠在隐几上,望着这些宗亲,没有表态。
这些宗亲见状,一个接一个开口。
“摄政王在朝堂之上已经是说一不二,如今竟然还要将太后赶出皇宫去,下一步……岂不是就要对付陛下了?”
“摄政王把持朝政之后,这是要要扫除一切有碍他揽权的绊脚石,陛下千万不可上当啊!”
“对啊,陛下……太后不能离宫啊!”
宗亲们纷纷附和,又眼巴巴望着慕容沥,指望着慕容沥听了他们的话能够疏远摄政王。
“送太后去行宫静养之事,是朕决定的和摄政王无关……”慕容沥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所谓宗族长辈,“摄政王以身涉险,前往燕国病疫之城巡城稳定民心,这才没有发生大乱子,若是摄政王真的只是为了揽权,何必去病疫之城,留在燕都弄权派你们这些皇室宗亲去岂不更好?反观有些所谓的皇室宗亲,病疫之事上没有一点儿办法为朕分忧,反而在摄政王在前方以身涉险之时,在背后上窜下跳的搬弄是非,也配在朕面前自称长辈!”
皇室宗亲们大惊,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没什么脾气的慕容沥说话竟然如此难听。
可谁也不能否认,慕容沥这话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众人脸上表情精彩万分。
“行了,朕的家事就不劳你们操心了,如今燕国疫病肆虐,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可大灾之后应当如何恢复民生,你们若是有办法,那便是为大燕尽忠了,其他的不必多说了!回去吧!”
慕容沥说完,率先起身离开,留下宗族这些长辈面面相觑。
王九州躬身跟在慕容沥身后,从大殿出来之后,这才上前低声同慕容沥说:“陛下对宗族之言,是否过于严苛了?摄政王曾同陛下说过,坏人摄政王来做,陛下要收拢宗族上下人心,毕竟陛下还是要用这些宗族之人的。”
王九州就怕这些人会因为慕容沥的态度心生不满,摄政王在陛下登基之初已经收拾了宗族一次,而后念在皇室宗族曾经在燕国最艰难的时刻,没有抛起他们去南燕,且与他们同舟共济从艰难时刻,对宗族之中不少人委以重任。
若是继摄政王之后,陛下也对宗族之人不假颜色,难免宗族之人会心生惶惶,不能更好的为陛下办事。
慕容沥立在重檐殿宇的朱漆红柱旁,仰头看着漆黑夜空,缓声开口:“朕怎么能不知道,只是……朕一想到九叔在染疫的城池九死一生,就是为了稳住民心竭力阻止发生民乱,可这些人帮不上忙还在背后挑唆污蔑九叔,我就……恨不得打他们一顿板子!”
今日,慕容沥要送走自己的母亲,心情可想而知,毕竟那是从小疼爱自己的母亲,毕竟……从小慕容沥都是很孝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