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
他朝着李天馥所在的院落一边走,脑子就越混乱,想起他曾与大梁之战时身受重伤,是白家五爷带兵昼夜不息前来救了他们,他们不过一十二个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十几个人的生死,哪里有大局重要。
要是放在西凉军,他们必死无疑,当时的关章宁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白家五爷昼夜不息,带大军疾驰了一天一夜,才将他们一十二人囫囵个儿从敌军手中抢了回来。
若说他这辈子最快的时光,那便是西凉未曾联系他时,他在白家军中渡过的那段时间。
同袍兄弟之间真心托付自己的性命,是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于同袍的。
如今,西凉已经没了,他作为西凉插入白家军之中的暗桩,若非是接到了陛下的密信密令,他当真就想这样高高兴兴的当一辈子的白家军。
恨只恨……自己体内流淌的是西凉人的鲜血。
来生吧,来生……他想做一个大周人,那个时候再堂堂正正的加入白家军。
关章宁从前面门房,前往李天馥所居别院这一路,想了很多……心底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打算将李天馥救出去后,他生死再论。
关章宁带着巡逻兵从李天馥所居别院的门前路过,借口尿遁,从后面一跃翻入了李天馥的上房。
李天馥正准备脱衣沐浴,瞧见关章宁进来被吓了一跳,她正要喊人,关章宁却对李天馥做出一个悄声的姿势,然后从胸前拿出李天骄派人给他送去的信,悄悄搁在圆桌之上,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几乎是紧贴着窗户而立,表示自己不是来害李天骄的。
李天馥将衣裳穿好,看了眼外面守着的小将,视线又落在关章宁的身上,瞧见关章宁一身大周将军戎装,对自己又全然没有胁迫杀害之意,这才缓缓走到圆桌前,她拿起信问:“你是西凉的人。”
关章宁颔首。
李天馥低笑一声,在圆桌旁坐下,如丝媚眼一边瞧着关章宁,一边将信拆开,语声压的极低:“我早已经说过了,我不打算离开大周,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劝你们各自逃命去吧,别再管……”
当李天馥视线落在那拆开的信纸上时,语音一顿,入目的……是她的姐姐李天骄的字迹。
这封信,并非是李天骄写给李天馥的,而是写给关章宁的。
李天馥一字一句的往下看,看着看着……眼眶就忍不住湿红,眼泪也险些夺眶而出。
她低笑一声:“你说……这人是不是傻!我夺了她的皇位,逼死了母后……还要杀了她!她临死前给你写信不是为了让你利用现在的身份毁了白家军,却是让你来救我?”
这些话不怎么好听,说出口李天馥如同剜心之疼……
她脑海里,全都是曾经姐姐对她的疼爱,姐姐对她的照顾和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