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热泪翻涌,甚至有一种,他是不是老了的感觉。
明明……哪怕此时上阵杀敌,他还能以一敌百,可瞧着白卿言,瞧着白锦绣……瞧着白卿雲,瞧着白锦昭、白锦华和白锦瑟,还有身边的白卿玦,谷文昌竟然觉得自己老了。
还好……苍天有眼,为白家留下了人!
“沈叔、谷叔、卫将军、沈将军、程将军……走吧,长姐还在等着我们。”白卿玦说着,在前带路。
随白卿玦踏上高阶的程远志不见身旁的谷文昌,他知道谷文昌腿脚不方便,正要去扶谷文昌,一回头竟瞧见谷文昌正低头用衣袖抹眼泪,不可置信地吼了一嗓子:“老谷,你怎么哭了?”
谷文昌:“……”
谷文昌抬头瞪了眼程远志,没好语气道:“哭个屁!我这是沙子眯眼了!”
“我就说嘛!堂堂七尺大汉……不就是腿脚不好没我们走的快嘛!你哭我瞧不起你!”程远志走下高阶,“我扶你!”
“腿脚不好也能踹飞你二十个!”谷文昌说完,抬脚朝高阶之上走去。
“你这话就是吹牛了!”程远志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胸口,往下走了几步,伸手扶住谷文昌,“我这么大的块头,你腿好着的时候都不见得能揣飞,现在的你想踹飞我二十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已经脱去戎装,换了一身霜色直裰的卫兆年垂眸轻笑,望着随风摇曳的黄澄澄灯火之中,扶住谷文昌的程远志,又回头朝着高阶之上的白卿言望去,心中感慨万千。
走在最前的白卿玦回头看着笑笑闹闹的谷文昌、程远志,夜风带着白日里残留的一丝热浪,将白卿玦碎发与束发的发带吹得飘扬,缠绵在他尽是温润笑意的眉眼旁,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白家将军了。
就算是他在南疆,也从未……见过他们这几位将军凑在一起,如此欢声笑语过。
白锦华、白锦昭和白锦瑟从未跟随这几位将军出征过,以前也只是在出征前遥遥见过,或是从自家长辈……兄长姐姐口中听说过这几位将军的名字。
尤其是白锦瑟,她还未曾领过兵,甚至未曾入军营,瞧着那几位将军……心中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敬佩!
宣嘉年间南疆一战白家军那么惨烈,如今剩下白家军功勋无数的将领就只剩下这五位了。
几位将军往高阶上走,抬头看向灯火通明的尽头处,立在宏伟肃穆重檐殿宇的白卿言,只觉白卿言的气势丝毫没有被这庄重的殿宇压下去,不动声色之中尽显内敛浑厚的威严。
“青竹和肖若江还未来吗?”白卿言问魏忠。
魏忠迈着碎步上前,恭敬同白卿言道:“沈姑娘同陛下的乳兄派人来回禀,稍晚一些到。”
见几位将军已经快要上来,白卿言点了点头迫不及待走下高阶迎了几步,沈昆阳带着几位将军在高阶之上单膝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