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幺率军来到玉树的一处山间盆地,看着零星散落的山羊,还有地上倒毙的战马,被搞得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罕都跑了!
硬生生跑死大量马匹,赶在黄幺抵达之前,抢先回到蒙古驻地,带着部众直接开溜。
“这就把康藏给舍弃了?”黄幺惊讶于对方的果决,就这点来看,罕都绝对算一号人物。
色钦鼐说:“将军,罕都是非常强硬的人,他宁死也不会放弃地盘。”
黄幺顿时默然,他最担忧的情况出现了。已方粮道被拉长至2000里,而敌军主帅依旧在跑,根本就不和自己硬碰硬决战。
如果继续往前,运粮民夫肯定不够用,而且粮道必然更加危险。
黄幺遇到了朱棣远征漠北的尴尬,他耗费无数钱粮而来,却摸不着敌军的影子,此战注定变成一次武装游行。
昆仑山南麓。
“父亲,我们就这样走了?”色勒莫问道。
罕都解释说:“青海之战才是关键,得过去帮他们打仗。若能战胜青海汉军,再回康区作战也不迟。若不能战胜青海汉军,我们赢了康区汉军也没用,最后肯定被两面夹击。”
色勒莫问:“如果在青海打输了呢?”
罕都说道:“去了青海,要保存实力,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若是输了,多多收拢部众,舍去青藏前往哈密!”
色勒莫不再说话,心里觉得父亲太过懦弱,哪有不真正打一场就放弃康区的?
罕都心里也苦啊,他一直在诱敌深入,但黄幺稳步前进,根本不给他偷袭的机会。自己手里只有几千骑兵,怎么在山区跟汉军正面抗衡?
只能说,此时的罕都还未膨胀。
历史上,再过二十年,罕都的实力更加壮大。他独享茶马古道的利润,拒绝向青海的蒙古贵族输送赋税,又跟拉萨方面彻底闹翻。而且,还屡屡入侵丽江,又在康区横征暴敛。同时得罪了满清、蒙古、西藏的各方势力,并且同时与周边所有势力作战,甚至内部还爆发藏人贵族起义。
最后,罕都消灭了满清派遣军,却被蒙古贵族给联手弄死。
……
北路大军,主帅为江良。
将近四万正兵、数万民夫,团团包围西宁。
大明西宁卫指挥使祁廷谏,此时已经老病不堪,军政事务皆由儿子祁兴周负责。
“父亲,战还是降?”祁兴周问道。
祁廷谏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降吧,总不能指望蒙古鞑子来救援。降得痛快一些,把土地全部献出,协助朝廷分田与民,否则咱们祁家就完蛋了。”
祁廷谏自己就是蒙古后裔,却把盘踞青海的瓦剌蒙古称为鞑子。
祁兴周问道:“别的将官愿意吗?”
“管他们愿不愿意,你自去开城请降。”祁廷谏说。
祁家实质上是西宁这边的土司,真正的西宁卫指挥使是汉人,大部分军户都是从江淮迁来的。
当初李自成的部队杀来,汉族将领全都望风而降,只有祁廷谏、鲁胤昌这两个蒙古土司为大明尽忠。
鲁胤昌为大明殉国,祁廷谏兵败逃亡,历史上归顺了满清。而这一个时空,祁廷谏趁着大同军没来,重新夺了西宁自封为指挥使。他一边向固始汗称臣,又一边向大同朝廷称臣,作为缓冲势力,朝廷一直没有征讨。
现在,朝廷派兵杀到,祁廷谏不降也得降。
城门大开,祁兴周出城跪迎,还把病重的祁廷谏也抬出去。
其余汉人军将,也只能跟随投降。
这里至今还在使用军户制度,一旦降了大同军,就意味着军将们失去土地,也必然失去形同农奴的军户。
祁兴周跪在地上大呼:“西宁军民,无不盼着朝廷发兵,而今总算得偿所愿。朝廷之田政,真乃万古未有之善政,祁家愿意献出所有田亩,协助朝廷将良田分与百姓!”
“愿意献田,分与百姓!”
其余军将,也跟着高喊,喊着喊着就哭了,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积攒的田产啊。
江良冷笑道:“便宜你们这些狗东西了。朝廷有令,西宁故明军将,每家可带走五车财货。装银子也行,装粮食也行,只准带走五车。车架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立即装车离开,一个月内须到兰州报道。兰州官府,会给你们安排地方,前往山西或河北落户分田!”
“谢陛下恩典!”
军将们欲哭无泪,他们献城投降,还献出土地,却只能带走五车财货,还得跪地磕头感谢不杀之恩。
临时分家都不行,必须按家族来算。
说是可以带走五车财货,但都是些大家族,分摊下来每人能拿到多少?
处理完这些军官,江良让随军官吏进城安民,又派小股骑兵前往周边乡镇,沿途宣传大同新朝的田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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