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系的首领。
这一派的实力不强,宋应星只是门面,其余的顶多也就担任侍郎。但是,中层官员一大堆,而且拥有大量的少壮实干派。
离开宋应星的府邸,李邦华半路上一直在琢磨。
他彻底想明白了,刘子仁也是皇帝的人!
刘子仁是之前的吏部尚书,这次被选入内阁。他做吏部尚书时,明面上不干涉喻士钦,看似两不相帮,其实就是在偏向喻士钦。此人也出自吉安府,但属于元老派,看来早就领悟到皇帝的心意。
离京的前一天,李邦华再次找到侄子:“我就说一句话,今后你自己做主。刘子仁和喻士钦,都是陛下的人!”
李日宣目瞪口呆,当即说道:“叔父,侄儿明白了。我们当继续退缩,一味忍让便是。喻士钦这两年气焰高涨,愈发跋扈起来。那就让着他,叫他更加跋扈,跋扈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到时候四处树敌,便是陛下也厌恶他,这厮就离死不远”
“莫要跟我说这些,今后我不管朝堂事。”李邦华起身离开。
李邦华也走了,内阁真正进入宋应星时代。
数日之后,百官出门上朝之时。
李日宣的车架,恰巧跟喻士钦相遇。他身为工部尚书,竟然让车夫主动避让,朗声说道:“喻侍郎是吏部天官,且让他先走。”
喻士钦心中有所警醒,自己只是个右侍郎,还没狂到令尚书让道的份,这事儿传出去肯定遭人不齿。他连忙让车夫停下,大声说道:“请李尚书先走。”
李日宣掀起撤离,拱手致意道:“多谢喻侍郎礼让。”
喻士钦目送李日宣的车架离开,感到警惕的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得意。这是人性使然,跟智商无关。
喻士钦也属于少壮实干派,今年还不到四十岁。跟他一起南下投靠的那批赣中士子,已经有好几个三四品,混得最差的也是从五品,另外还笼络了大量地方实干派。他们代表着二十年之后的朝堂,到时候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晒盐之法,以前只在南方沿海流行,正是喻士钦下令推广到江淮的。
这样的政绩,喻士钦身上有很多,他的实干能力吊打大部分官员。正因如此,才能脱颖而出,受到皇帝的赏识。
但这货越来越飘,或者说一直很飘,他的功利心非常重。
如果不是开国,这种人平步青云之后,极有可能变成一代权臣。
他不爱财,只爱权,称得上清廉如水。
李日宣坐着马车前往紫禁城,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让你狂,越狂越好,今日有多狂,明日死得就有多惨!
这属于长期计谋,估计得示弱忍让好几年。
毕竟喻士钦非常聪明,一时半会儿的退让,不可能让其飞扬跋扈。只有数年如一日的忍让,才能放松喻士钦的警惕性,才能令其彻彻底底的猖狂起来。
如此这般,导致朝堂平静如水,并没像庞春来预料的那样激烈争斗。
“陛下,方阁老病逝了。”李香君接到一个女官的禀报,快步走到赵瀚身边说。
赵瀚叹息道:“唉,医生换了无数个,还是没能救回来。”
这不是假叹息,而是真感慨。
方胜昌的施政能力一般,但难得老实听话,从来不拉帮结派。而且此人是自行起义,带着地盘投靠,资历威望足够深厚,拉进内阁就是让他当润滑剂的。
结果这个润滑剂死了。
赵瀚当即下令拟旨:“着令礼部,厚葬方胜昌,为其拟定谥号。另外,追封太傅,追封龙泉侯,令其长子继承侯爵。封其妻为一品诰命。”
追封龙泉侯,是因为方胜昌在龙泉县起兵,实打实在早期立下了重要战功——之前是龙泉伯。
赵瀚继续说道:“礼部尚书陈茂生,拜东阁大学士,着令其入阁为相。礼部左侍郎王调鼎,晋升礼部尚书。”
这又跟庞春来预料的不一样,朱舜水没有入阁,而是继续担任商部尚书。
反倒是极为年轻的陈茂生,居然早早就入阁了。
庞春来一直认为,陈茂生会再转做几部尚书,才会作为皇帝的孤臣入阁。
真是孤臣。
陈茂生执掌礼部那么多年,从来不拉帮结派,做事完全照着规矩来。有能力的他就用,没能力的他就扔,管你是哪个派系的。牵扯到礼部官员的升迁调动,他说话比吏部尚书还管用,吏部还得反过来征询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