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方都在游弋变阵,江西水师不时使用炮击,都是威力较小的佛朗机炮。
张献忠观察一阵,问道:“军师觉得哪边能赢?”
廖志芳说:“江西水师赢了。”
张献忠点头道:“我也觉得江西水师能赢,虽然战船数量更少,但阵型却很齐整。这没绕几下,已经把官兵水师给绕乱了,更何况江西水师还有炮。”
长江之上。
江西水师副统领李会,收到古剑山发来的旗令,立即下令道:“霹雳弹!”
一个个纸包被投石机砸出,并没有命中敌舰,全都落在水面上。
就在张献忠迷糊的时候,江面传出阵阵爆炸声。那些纸包,没有点火,在水面自动爆炸,不但有湿火药形成的浓烟,还炸出许多掺和了石灰、辣椒面等物的粉尘。
百余个纸包,陆续炸开。
接着投石车再次填装发射,又是百余个纸包炸开。
连续三轮投射爆炸,在东南风的吹送下,各种烟雾粉尘迅速遮蔽战场,把下风向的官兵水师给笼罩。
张献忠完全无法理解,瞠目结舌道:“这是什么妖法?”
“采石矶水战!”廖志芳猛然惊呼。
张献忠问道:“什么采石矶水战?”
廖志芳解释道:“大王,宋代的时候,金兵六十万大军南下。当时金兵有数百条战船,宋兵便是以霹雳炮取胜。霹雳炮打出的弹药,能在水上爆炸,硫磺混着石灰遮天辟日,便跟眼前的情形一模一样。”
“先生真有学问,”张献忠感慨一句,又问,“可那些物什,落到水中为何会炸开?”
“这个……我也不知。”廖志芳不懂奇淫巧技。
江西水师早已降下风帆,划船远远躲开。
待局部烟雾散去,重新张帆前进,人人皆以纱布蒙面,甚至连眼睛都蒙住。
“咳咳咳咳咳……”
官兵水师的阵型全乱了,水兵都在剧烈咳嗽,当然也有部分幸运儿没受影响。
“杀!”
江西水师冲杀过去,使用钩拒来钩住敌方战船。
“砰砰砰砰!”
还没开始跳帮,便是一排火枪打出。
趁此时机,近战水兵纷纷跳过,举着腰刀开始冲杀。火铳兵也放下火铳,拔出腰刀跳过去夺船。
古剑山、李会两位统领,自然不可能亲自作战,他们不断打出旗令,指挥江西战船包围敌舰。官兵战船虽多,但在局部战场,往往一艘官船,被两三艘江西船围攻。
“咳咳咳咳!”
湖广巡抚徐人龙,也是个会打仗的。
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无法指挥战斗,烟雾弥漫根本看不到前方情况。
“冲过烟雾,不许后退,我军在下风向……咳咳咳!”
巡抚座舰倒是往前冲,可座舰发出的旗令,却无法有效进行传达。于是官兵舰船,一些往前冲,一些往后退,甚至两两撞在一起。
烟雾总算被风吹散,可徐人龙却陷入绝望。
他的战舰已被俘虏三十多艘,剩下的全部各自为战,有些干脆已经逃走两三里。
“当当当当!”
两艘江西战舰围过来,用钩拒进行固定,左右夹击开始进攻徐人龙的座舰。
“随我杀贼!”
徐人龙提剑往前冲,部分水兵跟着冲,部分水兵跪地投降,还有一些钻空子跳江逃跑。
张献忠全程旁观战局,被震撼到无以复加。他说:“传令全军,优待工匠,谁能制出这等物什,赏他千两银子,再赏他做大官!”
廖志芳叹息:“赵瀚拥有如此利器,长江之上无人能敌。今后便是打水战,也要观测好风向,莫要处于江西水师的下风向。”
“对,不能在下风向打仗,这他娘跟做法一样。”张献忠心有余悸。
水师官兵也这样想的,他们觉得赵贼会妖法,已然因为恐惧而失去抵抗之心。
湖广巡抚徐人龙,虽然腹有韬略,却已经七十八岁高龄。
他提剑率众往前冲,须发皆白,大同士卒都不忍心杀。一脚踹倒,然后按住,将这位巡抚给生俘。
拿下官兵旗舰,降下巡抚旗帜,其余官兵战舰陆续放弃抵抗。
“哈哈,宋掌司(宋应星)做的这东西真好用!”古剑山兴奋喊道。
很神奇,南京城被六艘战舰,就吓得直接举城投降。
而在太平府,面对费如鹤的大军,官兵依旧在死守城池。
在湖广这边,巡抚甚至主动率领水师出战,岳州府的守军同样抵抗激烈。
最坚固的南京,反而是最容易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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