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一心寻死,出去再死也不迟。”辛沉痞笑,言外之意,要死也别拉着他垫背。辛沉知道,把自己的命拖进来,燕泽定然不会不顾他的存亡,而只要出得妄城,这份殉情的心思也就会淡了。
果然。燕泽左手轻勾,榻上的青衫落回身上,凭空而现的折扇一挥,辛离陌手中长剑被掀飞,他怔然望着忽而冷淡疏离的燕泽,有些不知所措。
“离陌,我以后再来陪你,等我。”燕泽朝他扯开一个如沐春风的笑。等我,等我了结所有的事,你再杀我也不迟。
妄城如风吹沙般慢慢褪去,燕泽完璧无损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辛沉的心魂也归了位。
“有劳少主。”燕泽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燕泽。
但辛沉却不是原来的辛沉了,他复杂地看了燕长老一眼,白花花的*在眼前晃来晃去,有些无法直视燕泽。他撇开眼甩甩脑袋,尴尬地笑了笑,“燕长老乃我的左膀右臂,缺了你我这少主怕是做到了头。”
燕泽但笑不语,辛沉苦笑连连。两人极有默契地对妄城里发生的事闭口不提。
此时天都黑了,那厢姬广丹也出得幻境。
一出来对着白濯就是一顿撒气,白濯不与他计较,只防守不进攻。姬广丹墨绿的竖瞳全睁,看上去有些狰狞,他紧绷着脸,寒气逼人,手中红绫舞得飒飒生风,杀意盎然,红绫的末端系着闪着泠泠寒光的利刃,稍不留神就会被划伤。
“刃上有毒。”燕泽侧首,悄悄告诉辛沉,“蟒族姬家的穿心毒威震妖界,常被涂在兵器上,见血封喉,一击毙命。”
白濯自然也知道,所以他及其小心翼翼地避开红绫。
“表兄,得饶人处且绕,速速收手吧。”辛沉在下面仰着脖子劝架,你没看到白濯在让着你吗?
“是啊,广丹,反正你也打不过他。”东方君羡就耿直多了。
姬广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一道红绫朝他面门袭来,东方君羡跳了脚,骂道:“别胡闹了,这还有要事要办,想出气,改天你择个吉日来下战帖。让你打个够。”
姬广丹再怎么小家子气也不得不为大局着想,冷哼一声住了手。也不知他在妄城里都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暴跳如雷。
白濯随后落地,气息平稳,“恭贺三位少主成功通过考验。”
辛沉连连点头,“得了得了,不打不相识,虚的就免了。这下总该让我们见白往之了吧?”
“方才你们已经见过师父了。”白濯道。
“那个狐狸头?”辛沉诧异。
“非也,妄城即师父之魂灵所成。”白濯摸着手中妄镜,眼神迷离。
众人面面相觑。
辛沉也不管他是迷离不迷离了,急道:“你是说,白往之死了?就剩这一缕残魂了?”
那他们之前在角斗场遇到的九尾妖狐是谁?
“是在下。”白濯似乎看穿了他心头所想,答道。
辛沉咽了口唾沫,“这么说来,是你绑架了我们三人的父亲?”
众人警戒,暗暗提气,握紧手中武器。
“非也,我与三位妖王素无恩怨,何来绑架一说?”白濯对陡然出现的紧张气氛毫不在意,气定神闲地道。
兄台,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又是假借狐王白往之的身份,又是引诱我们到此进那闹心的妄城,把众人耍的团团转,实在是难脱居心叵测的嫌疑啊……辛沉冷眼睨着他,暗中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