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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柔鸾办事果真雷厉风行,在册封礼的前一日,她步履轻盈地来到慈颐宫,向太后提议合一合生辰八字,虽然并非夫妇合婚,崔顺鸳乃自家亲近人,郑重一点也无妨。
于是请了明华殿的法师核验,道是萧越为金命,崔顺鸳为火命,恐怕火克金;太后本来不十分相信,谁知适逢绣春馆走水,熊熊烈火烧毁了半间宫殿,好容易才将其扑灭。太后震惊之余,只得信了此说,命人将崔顺鸳送出宫去,另寻良配——据说土命和火命才是最相宜的。
厉兰妡站在焦黑的绣春馆前,望着那半截废墟出神,嘴里轻声道:“贾淑妃下手真快,胆子也大,好端端的一座宫殿,说没就没有了,这若是整修起来,得要不少花费呢。”
兰妩在身后会心一笑,“绣春馆和慈颐宫挨着,得亏这把火没有烧到慈颐宫,不然太后更要震怒。”
厉兰妡沉默了一刹,“太后何等老辣,其中关窍未必瞒得过去,两个都是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却不知她会如何打算呢。”
正说得热闹,就见贾柔鸾意态端方地自东边冉冉过来,笑盈盈地道:“妹妹在瞧什么呢?”
厉兰妡因也笑道:“正在说这把火来得莫名其妙,偌大的一所宫殿,说烧毁就烧毁了。”
贾柔鸾目光闪烁,“所以说顺鸳真是不祥,万幸只克没了一所宫殿,若是将陛下也克病了,那可怎么是好?”
她身边的秋雁嘴快道:“是啊,青城候二公子无端殒命,没准也是被崔小姐克住了,人言说的也没错。”
厉兰妡微笑道:“我总以为淑妃姐姐和崔小姐感情甚笃,怎么出了这桩事,淑妃姐姐似乎一点也不伤心呢?”
贾柔鸾的泪说来就来,她以帕拭着眼角,“顺鸳固然可怜,可陛下的龙体更为要紧,本宫不得不这么做。”
厉兰妡表示同情,“那末崔小姐现在已出宫去了么?”
贾柔鸾微微颔首,“本宫已托家中父亲相助,尽量为顺鸳寻一门好亲事,若有那好一点的人家,远一点也无妨。”
真是好算计,又要把她赶出宫,又想把她远远嫁掉,连厉兰妡也不得不佩服此女杀伐果断的决心和运筹帷幄的手段,她愉悦地笑道:“崔小姐有这样一位好姐姐,真是她的福气,”不待贾柔鸾应话,她转移了话题:“淑妃姐姐这是要往哪儿去?”
“太后受了惊,本宫要去看望太后。”贾柔鸾简洁明了地道,于是宣告了话题的终结。
慈颐宫中,伏姑姑正在喂太后喝一碗安神定惊的汤水,里头大约加了猪心,有一股淡而馥郁的腥味——据闻猪心安神是最好的。
贾柔鸾莫名觉得有些作呕,勉强忍住了道:“太后您身子还安适么?”
太后病恹恹地卧在榻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伏姑姑喂完了药,端着空碗出去,太后方懒懒道:“顺鸳已回家了?”
贾柔鸾照样把对厉兰妡说的那番话重新说了一遍,太后听了只沉默道:“你倒是细致妥帖。”
贾柔鸾温婉地说:“举手之劳而已,父亲也很乐意相助。”
太后忽地嗤笑起来,“很好,害了人还能镇定自若的,你算是头一份,你这样为她尽心,倒不知是真心对她好,还是补偿你犯下的罪过。”
贾柔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太后在说什么,臣妾似乎不大明白。”
“你不明白?”太后冷笑愈甚,“你莫当哀家老糊涂了,明华殿的法师虽然被你收买,哀家一问,他们也不敢不招,还有那把火——你胆子倒大,竟敢在宫里作出放火的勾当!”
贾柔鸾一听这话,就知道把柄已被人捏住,事败之际唯有服软,她勉强笑道:“宫里不是好去处,红墙之中,有臣妾一人陷在里头就够了,顺鸳她还年轻,有的是大好前程等着,理应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而非像臣妾这样每日勾心斗角,不得抽身。”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之所以斗,皆因你把人人都视作你的敌人,顺鸳和你是亲眷,你还是这样不肯放过,柔鸾,你的心太狠,也太累了。”太后的声音似劝告,又似悲悯。
这是亲爱的姨母第二次说她心狠,贾柔鸾虽然不甚在意,心头仍被刺痛了一下,她冷声道:“顺鸳她不是一样吗?这样小的年纪,骗人已骗得相当顺溜,她既然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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