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没有骗我,甜宝林的确有了身孕。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闻人擎苍会选择亲口告诉慕容毓卿这一消息,使得慕容毓卿痛不欲生。
我来到坤宁宫的时候,慕容毓卿已把自己浸泡在了浴桶里。那是一种充满了绝望,完全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的淹没。只要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其中。
她把自己躲藏得极好,若不是因我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长发,怕也难寻得到她。
“蠢货!你疯了!”我没能忍住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把她整个人从浴桶里拎了出来。
浴桶中的水早已没有温度,在寒冷的冬夜里,冰冷刺骨。
“慕容逸辰!”她哑着声音,朝我唤道。
我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便用力把她丢到了床榻上。
“砰”的一声儿传来,没有半丝心疼。
我用被子把她一卷,恶狠狠朝她说了句“你想死吗!”
慕容毓卿的泪水夺眶而出,说了句“你来了……真好……”
也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我的心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为之所动。
可看着慕容毓卿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儿,终是狠下心“期待我来?”
说罢,我又冷笑了声“哼,若我知道我费尽心思进来看到的是这个的你,我倒宁愿不来!”
慕容毓卿哭得梨花带雨,抱着被子往后躺去,显得十分可怜与无助“慕容逸辰,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贱?”
“什么?”我微微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贱?
这个问题,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我心里根本就没有答案。
我曾嫉妒闻人擎苍能不费半点力气就得到一切,也曾恨铁不成钢的埋怨过慕容毓卿的不坚定。可更多的,是怪自己没有本事儿。从离开紫禁城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还没有为自己报那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或许我曾瞧不起慕容毓卿。可那些瞧不起,绝大多数建立在我的大业之上吧。
未等我想到一个中肯的回答,慕容毓卿便又哭又笑地自我嘲讽了起来“慕容逸辰,我觉得我真贱啊,贱到无地自容,贱到体无完肤。”
她的眼神很是悲凉,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枯又有新痕“也许就是因为我的贱,所以我活该不被人疼爱。”
“呵……”
许是我曾经历过的一切,让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不允许自己懦弱,也不允许自己看到别人懦弱。
于是,我在桌子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不愿再多看慕容毓卿一眼“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践自己。”
“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一切,甚至放下仇恨筑起的心墙。我以为只要我不顾一切,就还可以回头!”
对于我的问题,慕容毓卿用了一段极其真心的话应我。她不仅坦诚她想过要放弃一切,放弃仇恨,甚至想重新和闻人擎苍开始。
还把我当成了知心好友,说命运最爱做的事情,便是与她开玩笑。她说,每当她想要回头,每当她坚硬的心被慢慢融化的时候,一切又会变成另外一番模样儿。
我听着她的那些话,心里觉得讽刺不已。
命运最爱做的事情,何止是与她开玩笑?
难道母后的今天,我的今天,锦儿的今天,不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吗?如果二十多年前,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今天,我们的生活不会是这副样子。
我们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和煎熬,更不会在仇恨里苦苦挣扎着,就过了半生。
再度从心中的不甘和仇恨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儿,慕容毓卿还在哭着念念不休。
她说她可以不在乎外人眼里的恩宠,甚至可以独守着坤宁宫不与旁人争夺。她要的,只是闻人擎苍的心!
“够了!”
不知是因我对闻人擎苍充满了恨和嫉妒,还是实在不愿耳听别人的爱情。于是,终是冰冷开口,企图打断慕容毓卿的话。
可慕容毓卿到底是太久没有与人倾述,她根本不在乎我的情绪如何。只装作未曾听见的模样儿,继续跟我说,说闻人擎苍不会再来了。
因为甜宝林有了身孕!
她最爱的男人,终究是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我承认,或许我是一个心胸狭窄的男人。
对于那个从一出生就抢走了我一切的闻人擎苍,我充满了恨意。纵使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对付他,可我依旧不愿意听到半点有关他的好和坏。
特别是,听别人一字一句地说自己有多爱他。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健步如飞来到慕容毓卿面前,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
声音清脆响亮。
“我这一辈子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
此时此刻,我希望慕容毓卿能在这记耳光中清醒过来。不为她的将来,不为她能不能成为我和母后手中最完美的棋子。只为了,不能再多看她一眼窝囊的模样儿。
我带着尚还有些麻感的手,翻出了一套衣裳往慕容毓卿面前一扔“你瞧瞧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一个月没见你,你便认不清自己了!”
慕容毓卿失神地看着眼前的衣裳,没有任何动作。
见此,我再度开口“怎么?要我帮你穿?”
言语中带着怒火,甚至接近低吼。
慕容毓卿眼中落下几滴镇住,愣愣抬起头来“慕容逸辰……你好凶……”
神色无辜,略微带着些许撒娇。
我见她如此,身子一震,再不忍心伤她。
于是稍微软了语气,不耐烦的转过身去“快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
慕容毓卿没有应我,但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儿,证明她还算有救。我背对着她,回到位置上坐下。而慕容毓卿,在把衣裳换好之后,也渐渐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她走到我面前坐下,问。
我上下扫了她一眼,语气十分不屑“我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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